然也惹不到什么麻烦。我们若是吃相太难看,保不齐地方上有人兴风作浪。
主公如今是要与高欢对垒,若无土断之国策,现在不太好向他们下手。”
书房里,陈元康给刘益守倒了一杯酒,这里是台城的尚书府,刘益守来了建康后,居然连自己的府邸都不去。
刘益守原本是希望让韦氏的兵马去堵河南那边的缺口,再从这些世家手里敲诈出大批钱粮以供军需。打仗嘛,不就是要靠钱粮顶着才行么?
南阳那个大包袱,一年之后才会变成造血机器。如今刘益守颇有些“青黄不接”的窘迫感。
“你是说,乌衣巷里的那帮人,已经榨不出什么油来了,是这样么?”
陈元康说了半天,刘益守总算明白过来了。其实这种事情也在意料之中,谁让刘益守不肯做侯景呢?若是他做侯景,从寿阳开始就一路杀杀杀过来,多少个世家田庄也完蛋了。
如今的情况,便是地方上的世家与建康的世家理论上是一家人,但实际上又不能算是严格的一家人。
地方上的世家之人,有着充分的独立性,特别是经济上的独立性,哪怕在政治上,需要建康那帮人的斡旋与奔走。
建康城内的世家子弟,更像是他们推举出来,在朝堂上影响国家政策的傀儡。若是这傀儡身居高位,刘益守从他们身上当然可以威胁那些地方上的世家子弟。
可如今的情况,应该看做是萧衍很早就打过疫苗,让这些世家之人都免疫了!
“确实如此,想不靠朝廷政令来榨油,简直难如登天。
然后呢,我们也可以学当年夏侯夔那帮人做的。没有兵就去乡间拿绳子捆一些,没有粮就去乡间拿板车拖一些回来,总之,这些事情当年是有萧衍兜底的。
主公欲成大事,须爱惜羽毛,这样丧失民心的事情,不可为。”
陈元康微微皱眉说道。
凡事都是需要循序渐进的。之前刘益守不过是要利用梁国这棵大树,吸取更多的养分。所以这些僵化的世家,对自己来说有益无害。
然而现在,已经入主建康,客人变主人,这些无所作为又是尾大不掉的世家,就变成了自己的绊脚石。
这便是所谓的“此一时彼一时”。
“你说得对,这次击退高欢以后,我们确实应该革除积弊。但是很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刘益守微微点头,等着陈元康的下文。
陈元康跟王伟不一样。王伟无论事情做不做得成,都会跟刘益守禀告,事无巨细。而陈元康在事情没有办好以前,是绝对不会正儿八经把刘益守叫来商议的。
能把他叫来,就说明事情肯定是有解决的办法。
“长猷(陈元康表字)有话可以直说。”
看到陈元康半天都没说话,刘益守开口提醒道。
听到这话,陈元康这才松了口气,叹息一声道:“如今建康内外,全都眷恋江南风光,土地肥沃。没有多少人想恢复北方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