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完,但是戚映竹冰雪聪明,已经猜出戚诗瑛未完的话。
且戚映竹无可辩驳。
只因她和时雨确实、确实……暗度陈仓。
成姆妈心疼女郎,她努力转移话题,再次给戚诗瑛倒了一杯茶:“女郎,您再喝茶吧。”
戚诗瑛对她翻个白眼,那老婆子倒了茶,她直接一饮而尽。戚诗瑛再要质问戚映竹,听戚映竹幽声:“天昏地暗,大雨倾天。是泪自弹,是雷声乱,是金玉撞上荆裙。二女对坐,相望凝噎。”
戚诗瑛:“你又在说什么?”
她气急败坏:“我听不懂!你能不能说点儿人能听懂的话!”
戚映竹望着她一笑,笑容浅淡,温柔自怜:“今日之景,让我想到《锁麟囊》这出戏。同样是二女当面,为何你我非要为敌?你与其是记恨我,不如说是记恨命运。但你有补救挽回的机会,却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你和我,必须要做敌人么?”
戚诗瑛怔愣,半晌道:“……什么是锁什么林?”
戚映竹莞尔,柔声:“一出戏的名字,我这里有戏本,你拿去看看?若是有不认识的字,问我便好。”
戚诗瑛冷冰冰:“我认字!不用你假好心!”
戚映竹去箱子里找了《锁麟囊》的戏本给戚诗瑛。那是一本富家女与贫家女互相相助的戏本,词也写的好,戚映竹以前很喜欢。她倒希望戚诗瑛拿着戏本能够静一静,不要来打扰自己了。
戚诗瑛在屋舍中疑神疑鬼地看戏本,成姆妈看对方这架势,似一时间不打算离开,她便钻去灶房张罗晚膳。戚映竹在屋中坐了一会儿,因戚诗瑛一直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她,打量得她很不自在,戚映竹便寻了借口,也出去了。
夜幕一点点暗下,今日院中灯笼在风雨中晃动。灯笼光影踩在脚下,戚映竹在廊下站一会儿,便向灶房走去,寻思着帮一帮姆妈的忙。
戚映竹中途被一个侍女拦住,她不认得这侍女,这侍女却向她屈膝行礼,叫她一声“映竹女郎”。侍女站在角落里,不让屋中的戚诗瑛看到:“女郎,我是夫人派来的。”
戚映竹怔了一下后,心中微暖。她问:“阿母……养母,还记挂我?”
侍女敷衍地“嗯”一声,趁没人看,她将一枚金光琳琅的金镯子从怀中的手帕中取出,递给戚映竹。戚映竹接过,在自己腕上比划。那侍女心急,一下子将金镯子为她戴了上去。
戚映竹当即面红。
她手指轻轻擦过镯子上的卷草云纹,金光璀璨不是她的品味,但是侯夫人特意借此送她镯子,这份心意,戚映竹是有些雀跃的。她想到昔日在侯府时,一家四人其乐融融。阿父阿母虽然更关心弟弟,但是也照料她。是她不懂事……
侍女说:“方才女郎伶牙俐齿,说得诗瑛女郎哑口无言,让奴婢很佩服。”
侍女再道:“夫人有交代,如果诗瑛女郎被欺负,就要奴婢将这镯子给您。请您看在父母子女一场的面子上,不要欺负诗瑛女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