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掐着他的喉咙,与他脸几乎贴上。从远处看,两人像一对好兄弟,凑近商量悄悄话一般。时雨贴着他耳朵,淡声:“离开这里,不然……”
戚映竹急促的声音传来:“唐二哥,时雨!”
时雨瞬间收回了手,扭过脸。唐琢一边咳嗽一边惊惧地想往后撤退,但是想到自己在戚映竹面前的面子,他硬生生止住逃跑的脚步。
戚映竹提着裙裾,和成姆妈从屋中赶来。她薄薄的,影子也在地上照得单薄浅淡。主仆二人脚步匆忙,显然发现院中的不对劲,怕出事。戚映竹走几步路便喘息微微,脸色苍白,看上去更加羸弱。
成姆妈第一眼看唐琢,见唐二郎脸色难看,满脸的水滴滴答答向下落。她心里暗道不好,拽一拽女郎的衣袖,提醒女郎。
戚映竹第一时间看时雨,时雨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空碗,茫然而无助地看她。少年眸子乌黑,唇红齿白,戚映竹放下心——幸好她来得快,时雨才没有被唐二郎仗势欺人。
她对唐琢是有些了解的。唐二郎颇有些贵族郎君的通病,喜欢以权势压人。然而时雨只是一个可怜的穷苦的野小子,如何受得了唐二郎的欺压?
戚映竹问:“时雨,你没事吧?”
时雨乖巧地摇头。
唐琢气得脸青:“阿竹妹妹,你是不是问错了人?”
戚映竹这才看向唐琢,看到唐琢发冠上的茶叶、脸上的水,她吓了一跳。她再次看向时雨,目光惊疑。时雨看懂了她的眼神,说道:“他让他的卫士到隔壁打我,他骂我‘土鸡瓦狗’,他还用钱威胁我,要赶我走。”
时雨又想了半天,伸出自己方才打架时,被唐琢卫士擦到的手腕。他手腕上干干净净,什么也看不出,但时雨努力挣扎一下:“他的卫士掐我的手腕,我手腕差点断了。”
戚映竹立刻去看时雨的手腕:“什么?差点断了?”
她虽然没有从时雨的手腕上看出什么痕迹,但是戚映竹胡乱地想,可能是习武人打架的方式与众不同,比如时雨其实……有了内伤?
戚映竹责怪地看向唐琢:“唐二哥,我不是请你不要欺负时雨么?时雨这般单纯善良,又孩子气,他根本不懂你的世界……你为何还要这般欺负他?”
时雨立在戚映竹身后,微微露出一个笑。但是戚映竹关怀地看向他,他便又是安静无辜地眨着眼,还撇了嘴,看着分外委屈。
成姆妈看到少年那一闪而逝的笑,一个哆嗦:“……”
唐琢不可置信,他手指时雨:“阿竹妹妹,你知道他是如何做的?他拿茶碗泼我水,他还掐我脖子……”
时雨反驳:“他胡说,我没有。”
便是眼瞎如戚映竹,都不可能说自己看不到唐琢那一头一脸的水。只是在戚映竹眼里,时雨是被欺负后才回击的人……戚映竹责怪他:“时雨!”
戚映竹有牙尖嘴利的时候,她语气生硬,对唐琢说话时有些生气:“难道不是唐二哥先看他孤身一人,才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