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随随额上青筋颤了颤,看他这语气就知道他没放进心。步清源在旁轻轻咳嗽,秦随随压下不满,笑着继续:“不过时雨,如今有个难办的事。你如今是咱们‘秦月夜’的头牌了,杀手赏金最高,你去杀你的央央,有钱拿么?咱们‘秦月夜’任何一笔单子,可都要孝敬楼主我一部分抽成。”
时雨微怔,显然没想到他如今出手这么值钱。
秦随随本意是想借这个理由让他打消杀无辜少女的念头,让他再考虑考虑。然而时雨总是那般无情,他自己有了主意:“我会给你抽成的。”
秦随随觑他:“守财奴不会要自掏腰包吧?”
她语气微酸,因她自小和时雨一同长大,可从来没从时雨那里多抠到一文钱。为了杀一个人,时雨舍得自掏腰包?
秦随随很快不那么酸了——因为时雨奇怪地看她一眼:“我才不会自掏腰包。我会给你钱的。”
时雨拥有美好品质:“我从不欠别人的钱。”
——当然也不许别人欠他的。
时雨想的法子,是他要接一个杀京城附近某个人的单子。
秦随随见劝不动时雨,就心烦地挥手,放时雨走了。
“秦月夜”主楼覆灭,但身在江湖,人人厮杀,想求杀手楼做生意的人,一直堆积着。时雨从单子里挑了个价钱最划算、还正好在京城附近的单子,夜半三更,时雨口鼻用面布笼住,去会面那让他杀人的人。
对方居住敦煌,时雨拿着单子去寻人,那人居住府衙竟里三层、外三层,保护重重。这些卫士并未对时雨造成影响,他轻而易举翻入府衙,掀开窗,在窗上敲了两下,拿出手中单子。
即使在屋中,那人也警觉十分。时雨进去时,那人面容完全藏在幽暗中,比口鼻覆布的时雨更加保护自己。时雨觉得很奇怪,他打量对方。
屋中灯火不亮,那人坐在角落里,是个年轻郎君。对方不知时雨夜视极强,以为时雨看不到自己,便大度地开了口:“……是我下的此单,听说‘秦月夜’没有做不成的生意,我出的赏银也足够,阁下为何深夜来访?”
说话间,时雨清楚地看到对方将一柄剑藏在自己袖下,周身紧绷,盯着自己。
时雨不放在心上,说自己的正事:“我是按照‘秦月夜’的规矩来最后与你确定一次,刺杀的人非朝廷官员、身有爵位、位高权重之人。”
对方放下心:“阁下放心,我既找‘秦月夜’,便已经打听清楚,不会坏你们的规矩。要杀的人,即使死了,也不会对一国社稷造成影响。江湖人不掺朝廷事,这个规矩我是懂的。”
时雨颔首:“好。”
他从窗口跳下,修长双腿踩在地上,慢悠悠地走向那人。在那人身子紧绷至极的时候,时雨才停下来,若有所思道:“我可以接你的任务,但要求是,你再发一道任务给我。两个人我都杀,你那笔单子,就不要钱了,我免费帮杀;我让你接的单子,你拿原来的报酬给我。”
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