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敲门进来,面色为难:“刘医生,有位先生找您。”
刘医生正皱着眉头用筷子在外卖餐盒里来回拨动,闻声道:“干饭时间到了,让他有事下午再来……”话说到一半,她抬起来的目光越过办公室的玻璃门,望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意外的神色,赶紧叫住助理,“等一下。”
她把餐盒收好丢进垃圾桶,起身走出办公室,对等在前台的男人笑笑:“好久不见了。”
对方礼貌地对她点了下头:“刘医生。”
“请我吃个饭吧。”刘医生说,“这次就不收你钱了。”
就餐地点就近选在诊所楼下的西餐厅,刘医生将一块西冷牛排放进嘴里,看着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说:“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有两年没有到我这里来了。”
她仍然清晰地记得眼前这个男人第一次到她这里来的情景,当时她的心理诊所还开在二环一个不起眼的写字楼,那时的男人也还只是个背着书包的少年。
她之所以记忆深刻,除了少年一眼看上去清秀端正的相貌,还有他推门进来,径直对她说的那句:“我需要心理干预。”他没有像很多患者来时那样,让医生判断他是否有什么问题,而是直截了当地告诉医生,我需要治疗。
她的诊所只有一个简陋的诊室,少年就陆陆续续地在她的诊室里接受了将近十年的心理治疗,一直从他读书到工作,后来少年长成了男人。也许是由于工作的缘故,也或者是已经不需要她了,过来的次数愈发减少,直到她换了新址,这个男人几乎没再来过。
刘医生仍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时对他说过的话,便问他:“我之前的建议,你有尝试过去做吗?”
连诀说“有”,顿了顿,对她说:“我收养了一个孩子。”
刘医生送到嘴边的牛排顿在空中,愣了愣:“收养?”
“嗯。”连诀说,“我前公司资助的一个病人去世了,我收养了那个孩子。”
刘医生对于他错误解读了自己的建议,有片刻失语。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连诀一会儿,依据他再次找到自己的这个行为,猜测道:“效果不好?”
“……是。”
“嗯……”刘医生对他这个回答没有表现出太多意外,问,“这次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连诀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说:“我结婚了。”
刘医生听到这句话后脸上写满了诧异,紧接着皱了皱眉,试探性地问他:“也是因为我跟你说……”
连诀摇摇头,说:“不是。”
刘医生看着他,过了很久才开口,道:“是好事。”
她问:“对方是怎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让连诀脸上出现了霎那空白。
他微微凝起眉,脑子里浮现出很多有关沈庭未的画面。
他有些呆的睡相,像是没打算让人听清楚的低低轻轻的嗓音,想不通事情时皱起的眉头,总是对一些幼稚的东西情有独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