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动。
走过属于自己的芳华小筑,绿蕊从来没感觉过,这条路如此之长。
看着在外等候的士子们,她面露惨笑道:“我刚刚开罪了仙人,只怕命不久矣了。”
“这从何说起?”
“如果单是一个大儒,也要顾及碎月楼的面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倒是说啊,急死个人。”
士子们一肚子问号。
绿蕊浑身无力的坐在地上,喃喃道:“你们口中的步云宗戒律长老,是那瞎眼老者的徒弟。”
众人看见绿蕊似乎还未说完,就坐在地上嘤嘤嘤的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
“然后,朱长老就把我赶到一旁,亲自给那位杀猪匠倒酒,就像一个小女儿般。”
众人:“???”
是不是我们打开的方式不对?
全天下,能让她恭敬叫师父的,只有一人。
步云剑首,张缺二。
刚刚他们还在这为步云剑首写诗,原来真正的步云剑首就坐在这?
之前那首镇国级的诗词,常公子也只是激动居多。
毕竟这种东西虽少,却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的震撼程度,也远远不如现在。
怎么可能?
天下闻名的步云剑首,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老迈不堪的瞎眼老头?
要知道,当年虽然在步云山上呆过一段时间,但那时张缺二已经不下山走动了,始终没有机会见到真颜。
等等刚刚那瞎眼老者,好像在给那李屠户磨墨?
嘶——
常公子人快傻了。
张缺二何许人也,连大离王的头发都敢摘,现在居然态度谦卑的坐在一位年轻人身边,亲手为他磨墨,宛如一个忠实的老仆。
而且得到诗词后,还一副激动的表情,仿佛得到了什么至宝一般。
嗯
思及此处,常公子的脑海里,惊涛骇浪般翻卷起来,想起李宣的心绪,再也不是学生看待老师的谦卑,而是心跳加速,忍不住猜测起了这位的身份。
权贵?
不可能,世间没有能让他低头的权势,步云山立在大离和大燕之间,如此多年都没有归于任何一方,张缺二根本没把王侯放在眼中。
剑客同道?
这就更不可能了,张缺二说过,天下名剑,只有他手中白虹一把,其他人不配藏剑于身,而且朱琼玉这种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女人,哪怕是名宿前辈当前,也不可能亲自为其倒酒。
难道
这一刻,常公子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惊天消息。
此前他还以为,面前这位姓李的年轻人,是一个出世隐居的大儒。
而现在看来,恐怕是从天门上下来的仙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仙人,是儒武双绝,随手写下的字画便能让天下第一剑客心悦诚服,鞍前马后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