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走那些黔首后,徐福对旁边的官吏感慨:“自从大秦一统后,军功难得,黔首对于战役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只是对分配土地有所猜想,就争先恐后要参军——在今日之前,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事?”
“因为……”治粟内史低着头瞧那地上的血迹印痕,也不知是刚刚哪个黔首的膝盖撞到了泥土,渗出了血。“粮食太重要了。”
——重要到他们愿意上战场拼命。
气氛霎时沉重起来,久久无人说话。
“坏了!”治粟内史神色急变,“出大事了!”
徐福:“嗯?什么大事?”
“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我先进宫,找陛下!”
始皇帝从治粟内史那里得知今年骆越郡的收成时,忍不住喝道:“彩!”
陛下自垫子上站了起来,高兴到喜形于色,张开双臂,似在拥抱世界,“幸得神女,幸得骆越,如此多粮食,朕便不怕打仗了,有充足的粮草,朕就能横扫异族!”
“朕要让大秦国土更加庞大,要让大秦人人衣食无忧!”
朕要达到小康,然后,成神!
治粟内史实在不想这时候泼冷水,可是这事很重要,“陛下,骆越的兵马,要如何处置?”
如此一提,始皇帝也反应了过来。
大秦税十收一,这两季收成的租米有两百多万石,岂不是说,留在那边的二十万士兵,有着千万石的粮食储量?
粮积在手里如果用不出去,为了不烂在仓库里,人心就会浮动,或许会滋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有粮有人后,可以做什么呢?
始皇帝面不改色,平静地说出治粟内史不敢直白告知的话,“你怕他们谋反,占地为王。”
治粟内史不太敢回复,只是低头,两眼直勾勾盯着地板倒映出来的影子。
从这次运送税收过来就能知晓,骆越那边太远了,要是再次打仗,粮草很难完整送达战场,路上几乎要消耗九成,而骆越,土地肥沃,若建起城池,据城而守,就地储粮,此消彼长下,没有十年绝对打不下来。
而始皇帝对此的应对措施,在今日午朝时,提了出来。
其一,命商贾带足货品与骆越郡通商,使他们储存的粮食流动起来,生活过得滋润,自然不会去想造反。
其二,就是修驰道。
原百越之地,现南海、桂林、象、骆越四郡,尚未开始修建驰道,如今也该开工了,把路修好,从中原直通百越四郡,车马同车辙,不仅省力,还能让运粮的车少走山路、弯路。当然,如果要起战争,驰道就能直直运粮过去了。
“陛下。”李斯出列,他终究并非只会阿谀奉承,顺从皇帝之人。“此前才征劳役去修灵渠,尚未修完,如今又要黔首服役,恐民心不稳。”
始皇帝道:“再抽调罪人,壮女前去服役。骆越郡已修养了一整年,现以三人抽一人,征召服役。”
此前修灵渠虽有女丁,可仍是少数,是在男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