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地站起来,往走了几步,不为何,就走了渭泾边上。
刘彻微微垂眼,盯着那黄河水,面庞上染着澄澄黄『色』。
河中,一道雄浑呻|『吟』声响起,好像是谁起床后伸了个懒腰——
“梦谁先觉?平生我自。”
河水哗哗分开,一相风流红衣郎君从河中走出,看刘彻时,忽儿顿足,然后,一脸若无其事从身边走过,仿佛刘彻那么个人不存在。
“?”刘彻:“这位……”
红衣郎君僵住,拢了拢裳,回头,凶巴巴:“闭嘴!就当是做梦,回去——”
伸往刘彻身上拍去,刘彻想避开,却感觉全身被禁锢住,动弹不得。眉眼间染上恼怒,然而只能看着那掌越变越,向轻飘飘拍来。
却在这时,一声清越鸟鸣响起,分不清是四面八方哪一处传来,红衣郎君就像是被烫了那般,刹时收回,一脸憋屈:“怎么是们刘家人?半夜不睡觉,看什么河!”
这句话提醒了刘彻,恍若没有脾气那样,仅是抬一揖,“彻寡闻,不是哪位神只当面?”
红衣公子脸上憋屈就成了纠结,咬着一丝垂下来黑,站在那儿,万般迟疑后才吐出:“河神。”
刘彻一惊:“渭?泾?”
红衣郎君哼了一声,“那是们凡人给支流起名称,吾既是河,河既是吾,无支无干。”
仅是稍微站在这里,空气中水意就喷薄出来了。
“是彻孟浪了。”
刘彻认认真真道歉,红衣郎君面『色』稍霁,微微抬起下巴,语气依旧骄纵:“看欲言又止……说吧,什么事?”
刘彻便说:“河不日水……”
未曾想,红衣郎君面『色』变,骇然:“怎么道?谁泄『露』天机!”
天光之下,脸上竟出乎意料,无了血『色』。
刘彻面上神『色』近乎惊诧。
这自然是特意流『露』出来表情,红衣郎君却瞧不出来,并且有些烦躁地拧了拧鼻梁,“这可真是……百花仙子?她胆儿小,应该不是。太阴星君?她『性』情清冷,不理事,也应该不是。火神?虽然咧咧,也不至于什么都往说。”
刘彻听着河神数了好几个神名,却始终不曾想过炎帝之女,是不曾想,还是……不敢想?
“算了。总之——”
红衣郎君双抱胸,“我道想说什么,别想了,水是天意,不会因一人而更改,如果国民因为水灾死了,那也是天意而已。”
来自神明傲慢。
不是所有神明都是精卫那般对人友好。
伤天害理?生灵涂炭?不是。祂眼中,人类死亡都称不上这么沉重形容。
凡人,与草木无异。
刘彻竟毫不意。反正就是撞见了就碰巧一问,也不抱太希望——以精卫『性』子,如果真能帮,祂又怎么会不帮?
“如此,彻便先回了。”问完后,转头就扔,过河拆桥得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