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侮辱”,茶水喝下去一壶又一壶,睡意怎么也没来,睁着眼睛到天亮。
然后他把十四岁的青霓摇醒,大声说:“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十四岁的青霓抱着被子,睡眼惺忪:“嗯嗯。”
曾统:“其一,就是主辱臣死,写一篇锦绣文章,痛骂金国畜生行径,然后一头撞死,留下千古美名,兴许还能以热血激励国民。”
“嗯嗯。”
“其二,忍下屈辱,安抚国内百姓,以待来日直捣黄龙,以金贼性命雪耻。”
“嗯嗯。”
“如果我在金贼太庙前,我会选前者,但我如今远在千里之外,当含辱忍垢,留有用之身,以待来日。”
对于有心气的文人而言,那是当真敢拔剑自刎,随国而去。曾统捏紧拳头,伤口崩裂,小股小股血液从拳头缝里流出,他对着十四岁的青霓作揖:“昨夜,亏得官人当头棒喝,将统喝醒。”
“嗯嗯。”
曾统看着眼前人脑袋一点一点,失笑:“去睡吧。给我留半张床。”
十四岁的青霓倒头就睡,抱着被子滚进床里面,曾统褪去外衣与鞋袜,侧身自盖一被,下午醒来后,迷迷蒙蒙一看,床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字条——
看你那么难过,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有第三种办法,你留在这里,我去牵羊礼上大闹一场。
他当时居然有在认真听?不是在睡觉?
他要去大闹金国宗庙?
他不要命啦!
石火电光中,曾统手脚冰凉。
大片槐叶在风中落下,被马蹄踏踩,马飒如流星,跨过一山又一山,白日从沈州出发,黄昏就到了会宁府。
“没想到我还会回来。”
十四岁的青霓嫌弃地看一眼那城门。
本来他和曾统在吴乞买驾崩第二天,很快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会宁府,以免被卷进是非中,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人走到沈州,因为牵羊礼又得巴巴赶回来。
先数一数装备……
棺材,在。
钓鱼竿,在。
匕首……哦,匕首之前扔作案现场了,没关系,再兑换一把,一样削铁如泥。
少年蹲在屋顶上,单手托腮,陷入沉思。
虽然纸条上说得那么豪迈,但他其实一点行动计划都没有。
要做什么才算是大闹一场呢?
就在十四岁的青霓小声嘀嘀咕咕,试图梳理出一个行动计划的时候,一个脑袋从窗户里伸出来,气急败坏:“那小孩,你怎么随便上人屋顶!”
熊孩子半点不脸红,笑嘻嘻挥手:“借用一下,借用一下。这就走。”他往旁边一翻,灵活地跳到另外一家人房上,踩着屋顶就跑,将瓦片踩得啪啪响。
拜六月天气所赐,并未发生什么阳光之下,大人暴起,操着扫帚和熊孩子开始追逐战——这种戏码。十四岁的青霓揉着自己胳膊,感觉皮肤有些发烫。他找了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