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青霓正对着铜镜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伯纪?”
台上。
后面又是述说“我”——范小喜和妹妹被金兵抓了去,在金国土地上相依为命,挣扎求生,好不容易攒了一些钱,买了一头牛耕种,谁知道金兵把牛抢走,范小喜坐在田垄上抹眼泪,妹妹也哭得不行。金兵之所以要为难他们,是因为金国国主吴乞买在全国征妃,明面上说是任由百姓自愿,实际上……范小喜不愿意把妹妹送过去,金兵就故意把牛抢走,逼着范小喜去卖妹妹。
不卖妹妹就没办法耕地,就会饿死。
“啊?能出什么事,这是唱戏,虚拟的!谁会把怒气发泄在演员身上啊。”
“是什么戏?《目连救母》?《郑生遇龙女薄媚》?还是《李娃传》?”
李纲等人看向周围,百姓皆是盯着他们一伙儿看,神色不善。连忙告罪:“失礼失礼,是我等聒噪了。”便不再说话,一排长胡子文士端端正正坐着,双手叠在膝盖上,比幼儿园小朋友排排坐还乖。
“这脏水是不是泼得太过了?”
十四岁的青霓蹲在台下,和其他玩家小声逼逼:“这改编的《窦娥冤》能行吗?我记得还加进去《桃花扇》,会不会显得太杂?”
“铛——”
十四岁的青霓伸了个懒腰:“快到我出场了!”
“嗯。”李纲随口应了一声,只目光灼灼盯着戏台子。
“应该行?”
李纲讶异:“辛赞?”又看向其他几人,一一叫过姓名,疑问:“你们怎会在黎阳?”
那唱调猛然抬上去:“因那失道的昏君作主张,欠粮欠草,丢兵丢将,忠臣不幸把命丧!却说金帅猛,猛而破东京。”
“铛——”
他是男儿郎还是女娇娥?!
居然是真事?
“罢了,呸!罢了!”
金国哪有那么废物!
他去上了个伶人妆,瞅准时机往台上跑。
玩家们排排蹲,像是小蘑菇一样仰头看着戏台上的表演。
陆宰愣住,低声问宗泽:“金国有这规矩?”
小娃娃原本抓着枣
李纲好奇打听,那些百姓竟确实知道,一个个挥手比划:“是新戏,小官人们说啦,那出戏叫‘俏郎君棒打浪金主’,是讲咱们大宋好儿郎乔装入宫,把金国国主棒打一顿的故事。”
“我感觉可以吧,挺好听的。”
辛赞看得入神,忍不住开口:“那侠客豪气干云,范小喜也不差,滴水之恩,铭记于心,涌泉相报。”
“我看到有人摸扁担了,不会出事吧?”
辛赞也是大声叫好,忽听得身旁有人与他一前一后发出叫好声,转头去看,却发现是李纲,面色涨红,大半个身子往前立。
但当帘子拉开后,他一下子进入舞台状态,手抹起口脂,往唇上一涂,张口时,婉转女声娇柔:“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