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慰她:“没那么严重,是为了让淮南王和陈营那边放松戒备,故意往重了说的。”
他说得轻松,可那大片大片染血的纱布,血肉模糊的伤口,是秦筝亲眼看过的,哪怕不危及性命,也绝不是轻伤。
他身上的血腥味浓重,秦筝直起上身,胡乱用袖子揩了揩眼,“你别糊弄我,军医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去找军医给你重新包扎。”
她起身要走,楚承稷却拽着她手腕不放,“那边箱子里有药包,拿过来我自己包扎。”
他虽这么说,但秦筝又哪能真让他自己动手。
将染血的纱布拆下来,给他重新敷药时,看着那核桃大一个血窟窿,秦筝红着眼问他:“疼吗?”
楚承稷说:“现在不疼了。”
秦筝抿紧唇不说话,沉默着用纱布给他重新包扎伤口。
怎么可能不疼呢?
新伤小的疤。
打好纱布的结后,她用指腹轻轻摩挲那道箭疤,俯身贴近,温软的唇印上去时,眼睫颤动,一串泪痕划过眼睑,又急又快:“跟我吵架也好,冷着也好,都不许在战场上出事。”
楚承稷浑身肌理一下子绷紧了,他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子,单手抚着她侧脸:“战场本就刀剑无眼,这伤与此事无关。你要的契书,我重拟了一封,在书案下方的第二个抽屉里。”
见秦筝神情错愣,他只是浅笑:“没看到么?那等你回去了再看不迟。”
她去赤水河的那天半夜,他就拟好了,本是要带去赤水河找她的,却因徐州军情搁浅了。
秦筝却摇头:“我不要什么契书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承诺,有没有白纸黑字记下来都一样的。”
楚承稷吻她水泽未干的眼睑,微微拉开些许距离看她,眼神很深,身上的血腥味和淡淡的草药味裹挟着她:“不是我们之间的承诺,天下人皆可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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