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关上了门。
门口的光消失了。
但是院子里仍有大片的光。
简幸走过去,看到在院子里坐着的简茹。
她闻声抬头看了眼简幸,几秒后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低下头。
简幸抿了抿唇,走过去唤了一声:“妈。”
简茹不吭声。
简幸没指望她应答,又问了句:“我爸呢?”
简茹这次开口了,她抬起头问:“简幸,我和你爸,你跟谁。”
简幸没反应过来,“什么?”
简茹站了起来。
她个子并不高,常年忙碌劳累吃得要比一般人多,所以身材早就变了形。
她头发没刻意搭理,随便扎起来在后脑勺挽起来,脸全盘露出,颧骨和眼皮都有些肿。
站起来的时候,像一座山。
她说得很平静:“我跟你爸离婚了,他搬出去了,明天我们就去打离婚证,我跟你爸,你跟谁。”
简幸眼睛红了,她声音被人捂住又拼命要发出来一样,闷得沙哑,“因为我吗?”
简茹冷笑,“你也配?”
简幸不再说话。
简茹又问:“你跟谁?”
她逼简幸立刻要给出答案,可简幸只问:“我爸在哪?”
简茹问:“你跟谁?”
简幸问:“我爸在哪?”
两个人流着一家血,母女俩一样倔。
简茹被简幸气得瞪眼,又恢复平时的跋扈样,她喊:“我怎么知道?他爱死哪死哪?你找他?你找他干什么?他有什么用?他能供你上大学吗?高中他能供得起我都谢谢他!”
简茹说得没错,吕诚供不起。
他自己生活都困难,简幸怎么能去给他增添负担。
所以简幸选了跟简茹。
翌日一早,简茹饭都没做就出门了。
她让简幸自己随便买点吃的去补课,简幸却在她出门没多久跟了过去。
民政局就在镜湖中路,离简幸家并不远,简茹大概在气头上,一路上都没发现身后跟着的简幸。
等到了地方,简幸先看到了吕诚,他昨晚不知道在哪睡的,衣服没换,头发油成一团,坐在旁边的石阶上抽烟。
简幸止住脚步,躲到了旁边。
她看到简茹走到吕诚跟前,吕诚抬起头,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吕诚居然笑了,紧接着扔了烟头,有点费劲地站了起来。
俩人不再说话,转身进了办理处。
简幸不记得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简茹和吕诚再出来,两个人谁也没说一句话,连句道别都没有,就各自转身,从此分道扬镳。
简幸长那么大没经历过生离,没经历过婚姻,更不懂和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结婚生子多年再分开是什么感受。
可是当她看到吕诚佝偻、瘦弱、甚至有些矮小的身影越来越远时,简幸在他肩上看到了解脱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