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里罩在头骨下的耳朵动了动,抬手解下腰间挂着的水壶,往后塞进笼子里,连眼睛都没睁开。
梅莉一愣,看见坐在笼子前面的高大男人。他太高大了,戴着的头骨又很可怕,她不自觉抱着膝盖后退,身体贴在另一边的笼子上。
巨大的白色动物头骨在黑夜里显露出狰狞带着死气的轮廓,黑洞洞的眼眶中,两点红色光芒像是某种凶狠的野兽,正在冷冷注视着他。
梅栗抱着这个大水壶,喝了好几口水,缓解了喉咙里的干渴后,又拧上塞子放回原地。
“嘿,还不让人看了,快把笼子弄出来,你遮什么遮!”
“怎么没动静,该不会是死了吧?唉,谁去把她弄醒看看?”
他披风挡住那个娇小的红发女人,扭过头盯着不依不饶还想过来看的佣兵。
她看着面前的黑帘子随着路途颠簸稍稍晃动,露出一点光线。那一束光线照在她的身上,照在她红色的头发上。
她从一个名为母亲的笼子,来到了另一个笼子。
“听说拍卖了五千金币,啧啧,金子造的人也就这样了。”
梅莉看着自己铺在地上的头发,眼神有些迷茫。
摸了一个空,他想起之前把水壶塞进笼子里了,随手摸索了一下拿回来,打开喝了一口。
入夜了,佣兵团在营地里修整。他们在这条路线上往来很多次了,知道能在什么地方建造营地休息。许多人还在吃吃喝喝,只有看守货物的人留在车上。
她跑不了,而且,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那人流里流气说:“诶,你干嘛,就在这里撒,躲什么呀,是不是想逃跑!”
十几年的时间,从她出生起,身边就只有一个病弱的母亲。
梅莉一惊,警惕地看着他,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试探着将吃不完的烤肉放在了他的手上。
车子是敞开的,笼子放在外侧,旁边骑在马上的团员偶尔会故意用马鞭挑开笼子上的黑布,瞧一瞧里面那个女人。
“对啊,让我们看看她的绿眼睛。”
她在惶恐和痛苦中孤独地长大。没有能聊天玩耍的朋友,没有爱她的亲人。
这段路程很漫长,赶路是枯燥的,炽烈的太阳照在身上,所有人都又热又累,那些人也没心思一直去看笼子了。
梅莉能很清楚地听见外面那些人的动静,发现他们没有过来围观自己才放松下来。挡在笼子外面的那个背影,莫名给人一种安感。
营地里渐渐安静下来,除了轮班的人,其余都在抓紧时间休息。穆里被一点细微的动静给吵醒,坐起来摸向腰间的水壶。
他坐着,肩膀也很高。她凑上去小声说:“我好渴,想喝水。”
梅莉:“……”他真的吃好多。
梅莉躲到穆里身后,用他高大的身子遮住自己,谁知道那男人又转了过来,摆明了要看。梅莉气得眼圈都红了,却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穆里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