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罗玉安叹气。
每一位氏神的妻子，不论男女，都是他们行走于人间的使者。
氏神笑着回了一句：“恐怕是我骨灰散发的香味。”
当然，供养氏神缔结婚契最重要的一个要求，是对方心中炙热的感情与强烈的意愿，如此才能打破生与死的界限，从一切的起源和归处冥河离开，追寻心的向往回到氏神所在，从而完成这场神婚。
氏神看到妻子在自己怀里小声笑起来的样子，觉得她好像有点热情，比之前那样热情多了。难道，这便是成婚之前与之后的区别？他不是很了解，抱着妻子缓缓沉入黑暗。
虽然不应该这么想，但是感觉真快乐。
她下意识点点头。
“来，到我这里来。”氏神熟悉的温和声音在黑暗缝隙里飘出。
“氏神？”她轻声呼唤。
她下意识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氏神建议：“那就放在我身体里，如何？”
这些顺着她黑发流淌的黑气被他抓出来，驱散在白光之外，和外面那些黑气混合，然后罗玉安身上就只剩下了一片情与爱的鲜红。
嗯，算了。氏神含笑看着胸前的脑袋，伸手拉开衣襟，敞开胸膛，露出一条横亘在胸前的裂口。那就像瓷器摔碎后的裂口，完美无瑕的瓷器上，异常显眼的裂缝丑陋狰狞。
她并不贪心，在死亡之前再见了氏神一次，她就觉得已经非常满足。
罗玉安听到这一句，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到氏神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无意识地露出个珍惜又讨好的笑容，抱得更紧了点，心想，这样死后的世界真让人快乐啊。
氏神：“……”嗯，如何说呢，年轻人真热情啊。
这样的氏神很诡异，但罗玉安毫不害怕，她的眼神落在那条身体的裂缝上，只觉得一阵怜惜。裂缝好像一道长长的、无法愈合的伤口。她不自觉凑上前去，用鼻子和嘴唇轻轻摩挲着裂缝周边。
氏神用那只被她从袖子里摸索出来的手点了点小瓷坛，“你的骨灰，你想将它放至何处？”
被人黏着不放，真是个新奇的体验。氏神还是微微笑着，任人抱着，继续说：“因此，你以后便是我的妻子了。”
几点鲜红的灰落在瓷白的裂口缝隙，将裂缝附近的瓷白染成了红色，罗玉安伸出手在上面擦拭抚摸了一下。她摸过那条长长的裂缝，感到手下冰冷的瓷也有了温度，暖融的，散发着香味。
“是真的呢。”氏神又说了一句。
罗玉安叹气。
这是她第一次和氏神这么亲密，在那之前的几个月里，她只是时常牵着他的袖子，连他的手都没有触摸过。
罗玉安一抬头，看到氏神的神情和眼神，莫名感觉一阵羞愧和不好意思，低头道歉。
红色落入那片纯白，相融在一起。
“有一种很好闻的香味，是什么香呢。”罗玉安嗅着那只手，自言自语。
这究竟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