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冤煞我也,我何时折磨她了?”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但凡走过都要多看两眼那一对男女。
苦生与她纠缠几句见说服不了她,一怒之下,奔出去找了只野鸡回来:“莫要以为我害你,就让这畜生试药,让你无话可说!”
喂了药的野鸡死不瞑目。苦生无话可说。
“诶,好嘞,稍等。”店主人醒神,见他们形貌异常,不敢多问,掀开关着沸水的盖子,蒙头下汤面。
“诛邪剑!你出鞘,莫装死!若不给她一个痛快,就给我一个痛快!”
“忒的麻烦!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好不容易将话头含混过去,和老大夫一通纠缠后拿到药,不待他带着昏迷的罗玉静出门,药堂的小杂工已引着衙役过来,指着他便道:“就是这人,像是拐卖妇人!”
“呕……”昏迷中的罗玉静忽然发出不舒服的呓语声,苦生猜她可能是被他的肩头硌着肚子不舒服,在行路途中又把她换个姿势,团起抱在怀中——那些妇人抱孩童大多是这么抱,这总没错。
同行几日,苦生就没听到她说几句话,就是这漠然的态度,让他几乎真要将她当做一尊泥人。如今这一声声姐姐,像是从泥里拼命挤出来才能听见,也让她更像个人,毕竟厉鬼可不会这样。
男人忙殷勤地打开大门,将他迎进去,还畏惧地看了眼他背上的罗玉静。
苦生梗着脖子,脸色铁青。他抱着的人似是将他当做了那个“姐姐”,抓着救命稻草般死死抱着他的脖子,凑得极近,眼泪都顺着他的衣襟往里滚落,全滴在他胸膛上。
这两人的姿势也怪,男子把女子背柴一般背在身后,两人隔着几根树枝背靠着背,这姿势本该非常吃力,但看那男子轻松自如的模样,好似那女子没有重量。
苦生将背上背着的柴架子取下来,单手提着不言不语的罗玉静,将她放在那棵梨树下青石上坐着。
罗玉静望着脚边的香:“……”
苦生朝他身后的门户里看一眼,脚下一转朝他走了过去。
在这个时代,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是很寻常的事,所以众人见到些“奇诡”人士都是敬而远之。
苦生道:“什么问题?”
原来,药堂掌柜觉得他一个奇怪的道士带着个女人,女人还受了虐待,怀疑他是劫掠了好人家女子,便一边和他纠缠,一边私下使杂工去报官,才将他堵在这当场。
将罗玉静摆在桌前,苦生自己蹲在另一张长凳上,喊醒店主人:“一碗面。”
苦生:“……”诛邪剑!莫再戳我的脚!
对上罗玉静眼神,他一阵坐立不安,再一看连诛邪剑都颤动起来。
苦生:“啊,可恶!”
苦生自认自己已足够小心对待罗玉静,好歹一天会停下来休息片刻,在她饿晕之前会弄些吃的给她,下雨也不会背着她出去淋雨——他养自己都从未这么精心,便是如此,罗玉静还是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