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亮闪闪的诛邪剑旁,苦生伸手去抓它,却见诛邪剑动弹一下,翻个身避开他的手。
亲眼看着苦生将那蠕动发球用符火烧了,老翁放下心来,将他们引到堂前,备上酒菜请他们吃。
“这……道长您这面罩,一点缝隙都没有,得取下来吃吧?”老翁端着酒,看那架势一定要和他喝两杯以示感谢。
罗玉静:“你连自己也不洗,还能指望你洗剑。”
罗玉静:“诛邪剑沾水会坏?”
后半夜,苦生探出窗外的大半身子落了白雪。他身上没有温度,白雪堆在身上也不会融化,一动不动像座石雕。
“你女儿缠绵病榻,是这精怪作祟。人思虑过重,易生晦气,晦气从发而出,日久天长聚做这发球藏于枕内,引得人噩梦连连,身体衰败。”
师父怜悯他,也忌惮他。他是白鹤观弟子,也是白鹤观的忌讳。
对于这种情况,苦生向来是不做解释,任人怎么热情劝吃劝喝,直接摆手拒绝便是,不然若是说实话,这些人听到他僵尸身份,又平添许多麻烦。
第二日,大雪仍然在下,罗玉静并没有要求继续在这里休息,而是再度跟着上路了。
他的师父白须道人将他从井中带出,为他缝上头颅与身体,又封印他身为僵尸的口、目、手,告诉他,虽然他已生为僵尸,却不能去做僵尸。
“……”苦生噎住,气得拿诛邪剑摇晃,“诛邪剑,你说!”
苦生:“???!”
最开始最怕她歇斯底里的大哭,觉得吵闹,现在则越发怕这种无意识的啜泣,每每听到都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二十年,外面的世界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圆的井口。
“又有两月不曾遇到厉鬼了。”他在角落里,对插在面前的诛邪剑说。
那些复杂的情绪,他全都知晓,毕竟神胎生而知之。不论是作为原本的神胎还是阴差阳错而成的僵尸,他都是异类。
罗玉静:“那你赶紧杀,我烧水脱毛。”
“嗯?”他眉头一拧,察觉一股妖气靠近,想起罗玉静还在院中,跳下桌子一把抓住诛邪剑正要出去,一道身影款款从门口走进来。
罗玉静并不怕他发怒,忽然说:“我闻到香味了,你身上的那种香味,今天又浓了一点,是不是又要像那次一样睡一个晚上?”
因此两人行路途中,罗玉静见雪堆高了就会伸手拂他的脑袋,把堆积的雪拂去,一些杂在头发里的细碎雪粒也会清理干净。
他刚带着罗玉静一起走时,她都是累到极致才会昏睡过去,睡着后也不安稳。苦生一个人惯了,从前夜里和白日没甚区别,都是赶路,他一个人走到哪都安静。
罗玉静:“……”
带上她后,苦生每每听到她哭就感觉十分痛苦,不是远远躲开就是堵着耳朵。
没过多久,他头上肩上堆出一层厚厚的雪。
“让开点。”罗玉静说。
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