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生以为她在叫自己,听了会儿没见她有什么反应,抱着她要走,忽然她抓着他的头发一用力。苦生郁闷地瞧她茫然的眼睛,问:“怎么?”
罗玉静瞬间睁开红色的双眼,她才成为僵尸不久,魂魄又被厉鬼所伤,因此神智不清,有些傻傻的,怔然迷茫地看着他,用鼻子嗅嗅他的味道。苦生用手指在自己脖子上戳出两个洞,溢出血来,罗玉静立刻凑过去吞食。
她身上有一股他极熟悉的安魂香味道,淡而悠长。
苦生向外走去,口中说道:“你们的氏神已经消亡,底下厉鬼尽数被杀,残余的戾气怨气镇压百年后消散,莫要再动这口钟,也莫要再掘井,否则此地将成死地。”
“唉,苦生师叔啊,察觉你封印被破,师侄可是片刻不停就赶来了,这一把老骨头真是……”延同老道一脸苦哈哈地从破墙外翻进来,走到苦生身前两米处。
进白鹤观第一日,师父告诫他不得吸食人血,为他加上指套口枷,又封印了他的大部分力量。如今,他主动解开了全部封印。
钟氏族人下到井下三十人,没见到一个人出来,一时也不敢再让人下井,一群人拿着武器守在外面,严阵以待。
双目变得赤红时,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煞气霎时充盈整个井底。那些厉鬼被浓重煞气压制,发出尖啸鬼哭,僵尸们则像是受到了鼓舞,一个个在嚎叫时长出獠牙利爪,斗起厉鬼更加凶悍。
苦生抱着罗玉静,微低了低头道:“无意冒犯,只为送人回乡,寻一处地方令她沉睡。”
“我知晓,我会回白鹤观。”苦生站起身来,“我要借观中魂灯,为一人固魂。”
“苦生师叔。”隔墙有人喊了一声。
苦生看去,见到一个老道站在破墙篱笆外,露出一张被风霜催打过的脸庞,身上道袍带着泥点,发髻散了一半,看上去路上赶得急迫。
坐在积雪的大石上,苦生一手环着她,等她吃完。
或许他的劫就应在钟氏那一口井下。他从井中生,最后又归于井下,或许这就是师父给他算到的结局。只是多了罗玉静这个变故,导致他从那口井中出来。
苦生已经无暇顾及身后的僵尸斗厉鬼,他埋首罗玉静颈边,深深被这股血腥味吸引,忍不住将獠牙扎得更深,靠在她的脖子上抵着那耳后一片皮肤。
嗅到人气的罗玉静瞬间抬起脑袋,张开嘴,嘴里的獠牙隐隐现出来,苦生将先前揭下来的黄符贴回她脑袋上,于是她又昏昏欲睡地闭上眼睛。
苦生静默片刻,接过那盏小巧的灯:“我会回观中再受封印,在那之前,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不断咽下的鲜血使他身上那些细小的伤痕愈合,就连脖子上那道被红线勉强连接起来的断痕,都在逐渐融合消散。他的头颅与身体,在吸取鲜血后恢复了。
随着那腥热的血液被汲取,苦生眼皮上那两点红痕消失,他的双眼变成血一般的红色。
他往前走一步,所有人都在后退,忽然他纵身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