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时,莹光燃起簇簇烈火,吞噬掉了弥罗的身体,也顺势燃烧着这宅院里所有的狼藉。
他唤了一声。
李闻寂挥,小道士『插』在登山包后的柄剑便骤然了鞘,落在了他的上,剑锋刺入弥罗的头顶,弥罗嘶叫着在他剑下骤现的浓雾中,显了人形的上半身,但底下仍然是八只粗壮的触。
“当然是找照一,也不知道照一跑哪了……她机也在我这儿啊。”
“朝雁,你十六岁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在外头的许多事都是你替我办妥的,”弥罗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他面上『露』些容来,看起来竟也有些和蔼可亲,“但你还是太年轻,有些地难免会疏漏。”
巨大的触重重地落下,尘土飞扬间,李闻寂侧身,地砖裂开一道极深的缝隙,他衣袖间的莹光流散来,幻化成一道光刺,生生斩断了弥罗的只触。
灯笼都滚落进了廊下的浅池里,一时再无光照,只有时隐时现的闪电照着他的面容,更显沉冷。
“抱歉,大人,我一定她抓回来。”朝雁低声道。
“朝雁,这是怎么回事?”
“李闻寂。”
弥罗拄着拐走进门,面『色』晦暗。
弥罗怒吼一声,他的脸开始有了变化,一身的衣衫也尽数撕裂,一双腿在浓烟里幻化为八只触,在地上蜷缩又舒展。
“她跑了,她跑了……”他终究崩溃。
——
而与此同时,李闻寂也因血脉里游走的某种刺痛感而意识恍惚,他也有些看不清她的脸。
她的脸『色』苍白,精神十分不好,强撑着站直身体,抱起盆花,只丢下两个字:“不卖。”
弥罗痛得发尖锐的嘶叫,周身暗『色』的气流顺势收紧,他拼命挣扎着,身后的屋檐被他的触重重按下,顿时砖瓦落了一地,主屋一霎摇摇欲坠。
“浊其灵,晦其身,消杀于瞬,乾坤亦……这是诛灵的法阵!”贺予星终于想起来了,他不由看向李闻寂,“生,这原本是我们师门里的东西,是专门用来消杀妖魔精怪的。”
李闻寂站直身体,抽长剑,反甩给了贺予星。
“小姑娘,你这花儿卖不?你个价。”有个中年男人看着盆花,有些意动。
雨珠压在他的眼睫,他久久看她苍白的侧脸。
她穿着单薄的蓝白『色』衣服,头发凌『乱』,包着纱布的上还捧着一盆花,此刻朝另一边张望着,像个等着人来接的小孩。
李闻寂在院子里站定,轻抬下颌,“我的妻子,在哪儿?”
天边电闪雷鸣,檐下灯笼被寒风胡『乱』吹着,弥罗屏息凝神,掌中混沌的气流涌现,他脸上松垮的皮肉更显丑陋。
弥罗面『露』容。
李闻寂垂眸,望见她乌黑的发顶,他听到她控制不住的哭声。
贺予星还在路灯下看他们两个人的身影,见原本相拥的两个人忽然都毫无预兆地摔倒在雨地里。
如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