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闻寂一辈子到底有多久,那是永远无法丈量清楚。
也是这一刻,
姜照一撑着下巴看他片刻,她忽然反应过来,“那你就是暗恋她?”
夜渐深,他们也没急着离开青梧山,在半山腰客栈住了下来。
她反射性地缩了一下手指,抬头见李闻寂握着方向盘,很快将车停稳在路边。
所以宁州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更没有什么不能面对。
姜照一还在说个没完,他也根本没注意听,脑门儿上冷汗直冒,又只能尴尬地讪笑一声:“行,好,我也觉得非常好,特别好。”
赵三春看到水面上映出影子,这会儿已经浑身僵硬,不敢动弹了。
“青蛙叔叔,我是要安慰你,怎么变成你安慰我了?”姜照一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拿出来一包酥糖果子塞给他,“这是我在锦屏古城买,你不辞而别,我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他声音还有些哽咽。
“可能得有个七八年了。”
骨簪断裂,里面残留瘟气泄露,难免会对姜照一造成伤害,李闻寂衣袖里莹光散出去,瞬间将骨簪包裹灼烧得没了痕迹。
或是听到熟悉声音,赵三春下意识地回过头,看见了底下阶梯上姜照一和李闻寂。
江上烟波缭绕,在苍翠青山掩映下,好像一幅天然水墨画。
“七八年……”姜照一有点吃惊,她看他满脸落寞难过,忽然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作为凡人十五年,一直都被围困在宁州岁阳关大山里,那里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好记忆。
姜照一看着他,好多安慰话没说出来,她抿着嘴唇,又给他递了一张纸巾。
赵三春这回没拒绝,接过纸巾擤了鼻涕,“你个小女娃儿应该还不是很懂我这种心情,打个比方说你老公哪天也……”
贺予星听见下头动静,他回头,正好看见几级阶梯下姜照一,也许是觉得有些眼熟,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当他目光落在她身后那个年轻男人身上时,他才想起来,那似乎就是之前入住底下客栈,却被蟾蜍精吓到那对年轻夫妻。
“那你喜欢她很久了吗?”
姜照一已经确定。
李闻寂重新启动了车,“很有可能。”
他抬头看向隔着湖水,在昏暗天色里仅看得出模糊轮廓群山。
他们抵达青梧山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不知道,”女道士摇头,眼中也有些泪意,“我们今天还没见过檀棋先生。”
“青蛙叔叔……”
女道士声音发颤,“我,我就看见夫人倒在血泊里。”
她什么都赔进去了。
“青蛙叔叔,你刚刚……为什么哭啊?”
“姜照一,走吧。”
李闻寂瞥了一眼正在往窗外看她,“青梧山事情解决之后,我们可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