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
这还是彼此有了杀心之后,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贾似道想了想,亲自问道:“你真是昨日傍晚离临安的?”
“自是如此。”
“当时你在船上?”
“自是如此。”
“今日你也在船上?”
李瑕道:“不仅是临安百姓,下游诸多百姓,对了,还有守城将士们都亲眼见到我。”
“好!”
贾似道抚掌,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尚且信你。”
“既然如此。”饶虎臣一指杨镇,问道:“那是你记错了不成?”
“这……许是我酒后醉了,记错了……”
“你一人记错,数十将士也记错?!”
“这……”
“不必再问他。”贾似道抬手止住,道:“那便是昨日李瑕上了船之后,折返回来,故布疑阵而已。”
“不知贾相为何这般说。但此事可以查,查是否有小船来回。”
“好,那你便是游回来的,进嘉会门吧?那里离上教场并不远,时间刚刚好……”
“够了。”饶虎臣喝断一声,郑重道:“国之重事,绝非儿戏,贾相能否莫再一派胡言?待查清再说!”
他并非信了李瑕,而是认为李瑕要么是与杨镇喝酒、要么真走了。
至于贾似道说的什么游回来,在他看来根本就是胡言乱语。
程元凤始终不语,捻须沉思。
船只从钱塘江靠近临安城,守军必要核查,不会是乘小船来回。
而贾似道说的游回来并非做不到,但让人感到过于荒唐了。
此时想来,整个推演都显得荒唐。
李瑕是有可能做到,但每一步若只差一分事便不成,太勉强了……勉强到相当于没人能做到。
“此事待查清了再谈。”程元凤抬了抬手,沉声道:“李瑕,你既离了临安,为何又回来?”
李瑕道:“昨日走时,我先上了船,未注意到家中妾氏被季修仪召进宫了,今日回来接她……”
“荒唐!”
“真的,我爱妾唐安安,昨日确被召进宫中。”
“你妾室不在,你昨日不曾发现?!”
李瑕道:“忙中出了差错,不是常有之事吗?”
诸人一愣。
程元凤摇了摇头,心里忽然明白为何贾似道的推演有种不切实之感。
太精巧了,不容出一分差错,因而匪夷所思。
贾似道转头看了一眼诸人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的所有推演都很合理,偏这些事难以做到,众人心中起了不信。
“天雷落,周公出?我贾似道不是傻子,不会放这种传谣,昨夜临安城必有人在暗中搅动。诸君自问能做到这种地步吗?临安城中,谁又能做到这种地步?”
众人又纷纷看向李瑕,眼神中再次泛起猜疑。
李瑕却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