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士望(2 / 4)

厅上,再谈起两年前他听说吴潜死讯时的过往,却是愈说愈激愤。

“‘伶仃七十翁,间关四千里。纵非烟瘴窟,自无逃生理’,哪怕今日见你还在人世,当时奸党迫害之烈犹可见一斑!”

李曾伯有愤怒的理由。

他派人到循州查探过,得到的各种蛛丝马迹直让他怒发冲冠。

据说刘宗申到任之后,不止一次对吴潜下杀手,先是遣人在吴潜所住寺院的井中投毒不成,为了下毒又设宴邀请吴潜,被婉拒之后干脆强行把宴席设在吴潜住处。

更痛心的,是吴潜的“身后事”。

吴潜是盼着能落叶归乡的,诗云“朝廷有至仁,归骨或可觊。魂兮早还家,毋作异乡鬼”。

但他是牵扯储位之争而被贬谪的,在没有平反之前,不具备扶柩还乡安葬的条件。

因此,李曾伯当时探知的是,吴潜的尸体被安葬在相距循州六百里的湖尾山中的荒僻之地。

一代状元贤相,死后连葬身之地也无,何等悲凉委屈?

“可斋莫再气了,莫气了。伱已花甲之年,任一方阃帅,岂好哭成这般……我未死,还在人世。”

“毅夫兄,你看看你这辈子!”

李曾伯摇了摇头,愈发激愤。

他一时也不知如何表述这种激愤,只好再念吴潜的“绝命诗”,只觉字字泣血。

“边马南来动北风,屡陈长策矢孤忠。群豺横暴嘉谋遏,仪凤高飞事业空……”

念到最后那句“欲知千载英雄气,尽在风雷一夜中”,想到吴潜差点便要被一杯毒酒葬送在那个雷电交加的夜里,李曾伯已愤怒地捶着桌案。

“莫气了,过去了。”吴潜叹息不已,道:“三首绝命诗,其中两首是我本以为必死,有感而发,一首是为了造成我已死的假象……总归是过去了,你莫要偏激,也莫要心生不满。”

“不满。”李曾伯道:“我确是不满!联络朝臣逼着贾似道罢了刘宗申的官……唉,但又还能如何偏激?”

说到这里,他语气沉重下来,终是又吐出了四个字——

“国事为重。”

“是啊。”吴潜深以为然,“国事为重。”

旁人或理解不了他们,受如此迫害,竟还要禀承国事为重的观念。

但,恰是有这份胸怀与意志,才能数十年苦心支撑这摇摇欲坠的家国。

国事之重,没有这种毅力的人本就扛不住。

故而他们是吴潜、李曾伯。

个人的荣辱与委屈谈也谈过,哭也哭过,话题便渐渐转回正事上来。

“没想到会是李瑕救你,深谋远虑啊。”

“守垣这个儿子……让人不知如何说啊。”吴潜喃喃道:“先帝若有这样的儿子、或荣王若有这样的儿子,倒是社稷之幸事啊。”

“毅夫兄这话,太大逆不道了。”

“是啊,这话里第一层意思,对当今官家便尤为大逆不道。我被贬谪循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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