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而是丢了阿卜干,他这临时受命的都元帅名不正言不顺,须等蒙哥正式册封。
算日子,只怕过不了一月蒙军必卷土重来,这点时间,也仅够我们的大军退回重庆,不足以经营成都。”
“是。”李瑕见蒲择之心中有数,不需提醒,遂不多言。
蒲择之心想,若调李瑕到军中,或可派他再试着奇袭一次剑门,但他既不愿,加上朝中派系交错,他亦已有靠山,强求不得。
又走了几步,蒲择之有些失望,道:“文华很欣赏你,还说过战事过后要请你吃酒长谈。”
“文华”是蒲黼的字,蒲择之一直没提儿子的死,但稍松下心神,还是无意识地提起他。
死了儿子,又有几个父亲不悲伤?
李瑕忽然想到了李墉。
李墉看得出儿子完全换了一个人,却还是留在庆符县,不肯放弃那一丝希望而已。
“非瑜呐。”蒲择之停下脚步,忽问道:“我有意认你为义子,你意下如何?”
李瑕有些不解。
收义子之风,五代时最重。如李克用的十三太保,如朱温传位于假子。宋朝廷最不喜五代留下的军阀风气,《宋刑统》对此做了诸多规定。
当然,规定是规定,宋时收义子依旧盛行,如孝宗朝的名相虞允文,任中书舍人时便敢收比他官职还高的武将为义子。
但这种事朝廷显然不喜欢,尤其是蒲择之在川蜀的身份,很容易落人口舌。蒲择之曾任礼部尚书,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可见蒲择之这提议,并非是为了自己,更多的还是为了李瑕,给予他在官职之外的权力。
蒲择之忠诚坦荡,不怕朝野非议;李瑕不同,不愿太早引起朝廷察觉到他的野心。
且在李瑕看来,世上没有白占有的好处,平白受人馈赠,必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他没怎么犹豫,直截了当开口道:“谢蒲帅厚爱,但小子担不起,毕竟是家中独子。”
他素来是这样的性格,想要的从不推却,不想要的便直言相拒,哪怕蒲择之刚死了儿子。
“为何?”蒲择之愣了愣,有些失落,问道:“你不愿?”
“我敬重蒲帅,但并未想过认蒲帅为义父。”
蒲择之抬眼看了看李瑕,目光落在那笔直的背脊上,感慨道:“你啊,站得直,性情也直。”
李瑕并未松开扶着蒲择之的手,道:“我性格有些缺陷,尤其在接人待物之事方面,还请蒲帅见谅。”
蒲择之道:“我又不是远之则怨的小人,岂会怪罪你。若因这点小事就感到被拂逆而不悦,我便担不起你的冒死相救了。”
李瑕道:“蒲帅担子太重了。”
蒲择之勉强笑了笑,心想李瑕虽未答应当义子,这份关切却比一个义子的名义更由衷。
夜深。
“可惜非瑜年轻官小,否则我卸任之时能举代他主政四川,可安心去职。”蒲择之喃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