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来算去,唯有一个贾似道。
昨日听廖莹中说了许多,李瑕得到了几个信息。
一是,贾似道的父亲贾涉、恩帅孟珙都是志在恢复中原之人……这表明以后有说服贾似道的可能;
二是,贾似道若掌了权,很可能会着手推行变革……到时,这或会是一个在蜀中排除异己的机会。
虽说贾似道与李瑕的志向有本质上的不同,一个要治大宋积弊、一个要打翻了重来。但他是李瑕眼下唯一可以选择的同盟。
政治同盟不是说结便结,从贾似道派个小婢子过来勾引便能看出,他要的是绝对的控制。
李瑕想要不被轻易摆弄,又要交好于贾似道,却也不是易事。
只说昨夜那个小婢子。李瑕若一个不慎把人收了,便是表明了效忠之意,往后一旦与贾似道意见不合,贾似道的态度就大不相同。
比如,万一留下个孩子,贾似道大可养上几年给这母子安排个身份,贾家亲戚云云,逼他停妻再娶……听起来不要紧,但这是驯化的过程。
烈马之所以是烈马,一开始就不能吃人喂的草。
而若不收,显然是不给面子。
果然,到了清早,李瑕一见贾似道,便见他臭着张脸,满是不悦……
“多谢贾相公款待,我今日也该启程回庆符了。”
“你何时走,不是你说了算。”贾似道淡淡道。
廖莹中笑道:“坐吧,一会尝尝这荆湖的豆皮。”
李瑕也不客气,掀了袍襟坐下,道:“昨日与药洲先生闲聊,发现一桩趣事。”
“喂了巴豆都憋不出屁来的人,也能有趣事。”
“我听说吕文德吕太尉是樵夫出身。砍柴时掉了一只鞋子,长一尺八寸,恰好被赵葵看到,赵葵称此人必为力士,遣人探访其家,遂留在帐下听用。”
贾似道冷着脸道:“莫与我谈那三京败事者。”
“贾相公每以‘三京败事者’呼赵葵,可见是有收复中原之志啊。”
贾似道故意要给李瑕脸色看,捧着茶也不应。
不成熟……
李瑕恍若未见,继续道:“吕文德在赵葵失势后又投靠贾相公,如今看来,贾相公对他是极力支持?”
“并非是我支持吕文德,而是吕文德愿听我调遣。”
一句话,李瑕想好的说词便被堵死……
他这人做事向来果绝,仿佛从未有难倒他的事,但……确实不擅于巴结人。
贾似道不耐,道:“废话少谈,想说什么便说吧。”
“贾相公能否如支持吕文德一般支持我?”
“吕文德听话,你不听话。”
李瑕问道:“不知哪桩事我未按贾相公吩咐办妥?”
“好你个小猢狲,当我没脸皮说出来是吗?!几次给你挑了小娘子,你拒而不纳,不给面子是吧?”贾似道喝骂道,“我看是待你太好,得寸进尺!”
这种低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