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定难相信,但我真真确确未想过要在此关头夺你权职……我与知州禀明五百巡江手皆由你一手编练,由你指挥更为适合。前次击败蒙军是你的功劳,此事我亦据实而言,绝无一句诟病。”
“房主簿……”
“此肺腑之言,我……”
李瑕摆了摆手,道:“房主簿不必这般,我知道,我也信你。史知州不想让我领兵,我在出发之前就想到了。”
房言楷沉默片刻,问道:“既如此,非瑜为何还让我来?”
“不带房主簿来,史知州也会让别人接手这五百人。”
“非瑜原来知道,那是否去向知州解释一二?”
李瑕摇了摇头,道:“解释了他也不会改变主意。此事不仅是成见,且不说我是奸党、没有功名、太年轻,把这些原由全撇开,只说我编练这五百人的做法,史知州也不愿看到我在此战之后继续领兵,是吧?”
“是。”房言楷点了点头,叹道:“我们若只带百余人来,或许情况会有些不同,五百人,且是如此锐气的五百人,有些……过了。”
“我明白。”
李瑕其实很理解史俊的做法。
他甚至觉得,若站在史俊的立场上看,这么做确实是对的。
因为大宋奉行的是“强干弱枝”的政策,简单来说,地方财政须各路转运使送到中枢,刻意弱化地方实力。
那便不可能容许一个下县能编练五百精锐乡勇。
虽然正是史俊看战事迫在眉睫,特许庆符县截留秋税编练乡勇守城。
史俊当然有守国之心,否则不会这么做,否则也不会决意出击兀良合台。
但李瑕做得太过份了,守住县城之后,还能带五百人出战……显然已把规矩破坏得太多。
史俊已在大宋的条条框框里尽力做到最好,若再敢多容忍一点,那便不是忠臣,而是奸臣。
一个忠臣,看到一个奸党出身的小官竟敢触碰大宋的立国之策,自不可能视若无睹。
他没有处罚李瑕,甚至一句重话都没说,这已是以大局为重。
当然,史俊肯定不是认为一个小县尉要造反,只是本能地排斥这种做法。
李瑕有些佩服史俊的敏锐。他认为史俊没错,而是宋的制度就是如此,比起防外寇、更防内贼。
但他也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内贼,就是要造反。
……
“非瑜既能明白,也切莫心生怨怼。知州是有所考量的,这一战我们并非主力,是被安排在后翼,由我指挥或由你指挥,其实都一样。”房言楷道。
“是,若是我肯配合,房主簿确实能指挥得了巡江手,毕竟鲍三、姜饭、搂虎等人都服你。史知州把这些都权衡过了,确是以战事为重。”
房言楷颇觉欣尉,喟叹着,问道:“那非瑜答应了?”
“不答应。”李瑕很干脆。
房言楷一愣。
李瑕道:“我理解并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