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的记忆控制不住地翻涌而出,涂着蔻丹的指甲陷于掌心。
但在如绮袖陷入更深的情绪之前,一方雪白的帕子出现在她眼前,这与旧日场景重合的一幕让她愣愣抬头,对上一张年轻许多的面容。
可其上的表情与神态,似乎都与昔年那人一般无二。
比之“父子血缘”,更像是“转世轮回”……
如绮袖怔住,心中蓦地燃起一股希望来,可还不等她自己意识到,那宛若幻象一般的重合只持续了瞬息、就突然破碎了。
少年眉头微蹙、担忧的唤了一句,“如姨?”
如绮袖使劲儿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接过了那条帕子,她没有用来擦泪,而是死死地攥在手心,一如当年。
柴诸完全在状况外,一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好端端的说着说着话如夫人突然就哭了。要是这还能被“想起旧事”这种理由解释,但等到霍言递了方帕子过去,对方的神情变化就不好描述了。
反正柴诸的反应,是下意识地又往林珑的方向靠了靠。
他可绝对不是怕了。
就、就……就是不忍心……
对、不忍心看见美人垂泪。
好在如夫人最后也没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她只是紧紧攥着帕子,神色似是恍惚。
小舟顺着水流而下,已经快到岸边,如夫人突然站起身来,也没管船尚未停靠,连理由都未寻、便匆匆离去。
金线滚边绣着花枝的裙摆被湖水浸湿、又拖了点岸边的污泥,狼藉的水迹自花园的石子路上蜿蜒远去,看着那道红衣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因为船上突然少了一个人带起的舟身摇晃也终于停了下,柴诸这才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甚至错以为如夫人会拉着他们这一舟人直接沉到湖心。
对方那一瞬的神色,真是很有话本子上的以人心为食的蛇蝎美人风范了。
果然是错觉吧?
柴诸觉得或许是上次遇到山匪留下的后遗症,反正从那边出来之后,他总有点疑神疑鬼、心神不宁的。
本来在霍言身边还安心点,但是从昨晚知道“霍言”的“霍”是那个“霍”之后,他之前那点心神不宁都可以说是小意思,这小子才是他身边随时可能炸开的那个惊天闷雷。
总之,这会儿那点突然预警的危机感消失,柴诸这才后知后觉地担忧起刚才如夫人那明显不对的状态。
林珑摇了摇头,却没多解释。
——注视着那位大人落的如此结局,谁又不会留下心结郁于肺腑呢?
他几乎为每个人都安排了退路,却只将自己的路彻彻底底堵死。
她叹道:“让她去吧……静一静也好。”
想得通也好、想不通也罢,那人终究不在这世间里。
她说完,顿了一晌,视线转向楚路,缓声道:“我近年来谱了一曲,你可要听听?”
楚路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