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初,日出东方。
些微粹白之中渐渐烘托出一抹鲜艳的赤色,犹如婴儿分娩。
一道遁光划过,似乎是规模不小的飞舟法器一类,穿梭之后不留形迹,惟余轻音鸟鸟:
“师兄,快要到了吧?”
说话的是个清脆的女声。
“快了,快了,按照打听到的讯息,前方就是百家隐宗之一的广罗宗。百脉隐宗俱为一体,有地脉传送阵相连。据此先到半始宗,再转到三生阴阳洞天南出口,便是到了目的地。”
“只要寻到一个主要的‘节点。就相当于‘脉络归经’。干流之中,哪怕相去亿万里,其实只在须臾之间。厄……十五年前问路时遇到的那老头是这么说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记错。”
回答的声音不厌其烦,且竟似要较那女声还要柔嫩三分,仿佛只是个十岁出头的男童在说话。
那女声感叹道:“九十八年……时间过得真快啊。好险没有错过,否则,这百载光阴,岂非尽是虚度?”
以那飞舟划过的速度,照说不可能留下如此凝实的声音。
但这偏偏就这样发生了。
“糟糕……”
忽然传来男童惶急的声音。
“怎么了?”
“闭关十余载,忘记法舟上减速的阵符是哪一个了……”
话音未落,轰然一声巨响。
明光潋艳,然后快速幻化反复,犹如月夜明湖之中投入一块巨石。
法舟前半截,轰然粉碎。
这明显是撞击在什么无形法阵之上征兆。
“何人在我广罗宗前放肆……”
一刻钟后。
三个人在双峰之间的门户前交涉。
一个形貌清癯、形貌普通,只是双眼之下有一道深痕的中年修士,手挽一杆拂尘,立在门户之前;而对面是一个身着浅蓝长裙的少女,一副灵动跳脱的模样,姿容也极是不俗。
只是这少女装束奇异,大约三分之一的头发扎成三串长辫,剩余三分之二的头发自由披洒,直至腰身。
与他相邻的,却是一个裹着一身兽皮的少年人,眉目清秀。
少年奇装异服姑且不提,最令人瞩目的是头上光洁熘熘,没一根头发;一眼望去,唯有浓厚的眉毛极为显眼。
“本人云无心,与师妹云秋蝉,为参加归天尊万法宗法会而来,奈何法器失灵,冲撞了贵宗,请万无勿怪罪,还请借道而行……”
手执拂尘的中年修士闻言面色一缓。
旋即他重新打量了二人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如今距离盛会只有二载……二位来得却是太迟了。其余大小势力,早已在荒海立下基地。如果不出意外,二人当是与会之人中来得最晚的。若是路上有些差池,岂非是要错过了。”
归无咎立下百年之期,乃是从宽。…
事实上,如今紫薇大世界归于一统,哪怕互相没有交情、素昧平生的两家势力,只要手执剑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