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到身上些冷。
他低了下去,神圣的神官袍随意地散在沙子上。
月光悄悄洒落他的头顶。
柳余这才发现,靴头湿了一块,脚底凉嗖嗖的。
他提起她的脚,靴子和绸袜被一起褪了下来,露在外面的脚趾忍不住缩了缩,被握住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有点痒。
她又忍不住缩了缩——
雪白的脚趾在夜色中,玲珑可爱。
“您——”
“——别动。”
他的声音沉黯了下来,抬头看她的一眼里,藏着的这东西,让她所有即将出口的话都咽在了喉咙里。
握住她脚踝的手指,越来越烫,越来越烫。
这让柳余几乎产生一种错觉,以为他要亲吻她的脚趾——
他迅速地将绸袜和鹿皮小靴替她穿了上去,而后站了起来:
“贝莉娅·弗格斯,你看起来很厉害……”
“却总忘了你自己。”
他看向她:
“珍惜你自己。”
他的声音很淡,表情比声音更淡。
可一股气流,却直冲到柳余的喉咙口,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少年,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告诉她:……珍惜你自己,贝莉娅。
“我得收回刚才的话,您很会讨女孩欢心。”
柳余勉强笑了笑。
他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
“我说的,是事实。”
“贝莉娅·弗格斯,偶尔,我会感觉,弗格斯夫人也许没有照顾好你。”
“不,母亲很好。”
柳余矢口否认。
“可一个生活在爱里的孩子,她不会总是对别人的关心受宠若惊,也不会总是习惯忽略自己的需要。”
柳余的脸一下子白了。
她攥紧了手心,手指一下子戳到肉里,可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她只看得到眼前人温柔的绿眸,他仿佛在抚慰她,又仿佛……在平淡地叙述一件事实。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他温柔又冰冷,亲切又疏离,让你分不清哪一刻才是真实。
“弗格斯夫人对我很好。
她很爱我。”
她捏紧了嗓子,勉强发出音来。
他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重新牵起那细嫩的手:
“走,去村长家。
时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