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来的唐悖晦这么年轻,多半是第一次当官的二不啷当生瓜蛋儿,他要是愣噔噔的跟那些奚蛮子闹开了,兄弟们还有日子过?”。
钱三疤此言一出,其他那些个公差们愣了愣后脸上都有些变色,还真是嗨,第一次当官的年轻新进士就跟初到窑子里的童子鸡一样,憋火憋的很了就是个蛮冲蛮撞,那还讲究什么技巧?这要是在别的地方也还好,但在龙门县……日啊,他要真这么干的话,这些个公差们还真是没法活了,那些个奚人的“蛮子”称号可不是白给的。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相较于龙门县衙里走马灯似的官儿们,这些个土生土长的公差就是铁打的营盘,这么些年看下来,他们对谁当县令早就不在乎了,反正谁当都是一个球样,他们也跟那些个龙门百姓一样对新县令不抱任何指望,只是因为职司的关系盼着这新来的县令可千万别是个二杆子才好,否则的话这碗本就不算好吃的饭可是真就吃不下去了。
“管他娘的,想那么多干嘛,他要真是个二球,兄弟们剥了这张皮回家吃自己就是”,旁边一个公差大大咧咧的一挥手,“过一天算一天,操这些淡心干毛,来来来,咱们接着玩”。
“老牛说的好,管他娘的,来”。
“来”,公差们议论了两句后就又聚到了一起,当即就有人喊道:“三疤子,什么愣,骰子!”。
一声喊让钱三疤反应过来,随手就将手中的骰子袖了,“玩儿这个没意思,老子坐庄,就赌唐悖晦在龙门呆不过一年去”,啪的一声,钱三疤的手重重的拍在骰桌上,把个撒骰子的海碗震的直晃荡,“愿赌的下注”。
…………
就在城门口开了新赌局的时候,唐成也正式进了龙门县城,跟外面颇有些气象的城墙比起来,县城里面就寒酸的多了,街道看着又窄又脏又破,空气中的腥膻味与牲口的粪臭味比之怀戎重的多了,虽然是大白天,但街上来来往往也没多少行人,这不多的行人面对旗牌与惊闻锣声的反应与城外那些个百姓们一模一样,该回避回避,该肃静肃静,只是脸上一脸的漠然。
饶是唐成从接到吏部任命文书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今天真个儿到了龙门之后,听到的看到的还实在是对不起他那一腔热忱,任他再怎么预想也想不到上任的地方竟然烂到了这个地步!其实单要是地方烂条件差也还好说,啥地方不是人建起来的?最要命的是从当前所听所见看来,这个鬼地方不仅是衙门没了半点权威,老百姓也都进入了一种集体漠然的状态,他们既不相信衙门,也不相信生活能有什么改变了,这一点现才是最让唐成感觉无力的,说起来他这个县令就是龙门县的带队人,但接手的却是这么个人心早就散到哀莫大于心死的队伍,人心都散了,队伍还怎么带?
“接风宴就免了”,以唐成现在的心情哪儿还有心思赴什么接风宴,直接回绝了呼梁海的提议,“这一路赶的也累了,直接到衙吧”。
衙门本就是个流水的地方,官场里也没有前任为后任修衙门的习惯,龙门又是个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