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稳健的脚步声打搅了此地的清净,宁王不快的斜眸扫去,就见了披着石青貂裘踏步过来的高大人影。
“九弟。”
“我当是谁,原来是七哥。”
狭眸收了一瞬的微诧,宁王勾了唇角带着轻慢的嘲意。
“倒是稀奇,难得风光无限的时候,七哥竟也忍心出来。可是里头如潮谀词听得腻了,七哥这才特意出来寻些晦气,解解烦腻?”
禹王也不在意他的嘲弄,几步踏上亭子后,凭栏而立,俯瞰夜色下宫苑的景致。
宁王抬了眼皮打量他,细长的狭眸露出几多嘲讽。
边境三年,倒是将其打磨的更加深沉内敛,又凛肃威严。瞧来,俨然一副那些朝臣口中,所谓崇节尚俭勤慎恭肃的贤王姿态。这也是可笑至极了,那所谓端方正派,上体圣心下宽黎庶的贤王,那心肠里的诡谲阴险,虚伪毒辣,连他都自叹不如。
“七哥既要在这赏景,我就不在这打搅了。”
宁王拢了大红羽缎大氅便要离开。此刻他实在心情阴郁至极,因为看到对方那端肃的脸,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被对方兜着圈好生耍了回的事情。
早在龙璧被呈上那刻,他便知道自己是上了老七的当了。可笑那蠢物还将东西藏得严实,死咬着口风不露分毫,还害得他信以为真那异宝是煞有其事。
着实可笑,可恨。
他唇边笑意犯冷,脸色阴霾。
等回头,他定剜了她。
“九弟且慢。”禹王沉声叫住他,“我有一事不明,望九弟能解愚兄之惑。”
宁王压根不欲理会,抬腿就走,“七哥找错人了,我才疏学浅,可解不了……”
“此番押送归京的宝物除了龙璧,还有异宝,只是后者在半路,不慎被人截获。不知异宝下落,九弟可知?”
宁王停住,细眸里落了阴翳。
“七哥这话问的有意思,东西丢了却问我找下落,你若有怀疑,就到父皇跟前说去。”
禹王冷视,直接问:“可真要让我去父皇跟前去说?”
寒夜里的冷风灌入凉亭,却扫不走此刻死般的岑寂。
宁王抬了眼皮在他寒肃面上打量几回,就切齿的笑下:“成,七哥有什么条件,说便是。”
谁人布局,谁人截获异宝,于双方而言是心照不宣的事。看就看计谋至最后,是谁更高一筹。
如今他败了,认输便是,舍点利益好处也无甚所谓。
“异宝在何处?”
“你问我?呵。”
“不在你那?”
宁王嘲弄看他,可见其面色微有异样,反而心中琢磨开来。
禹王心下有不稳,面上就带出了几分。
“人不是已被你虏获?既如此,东西焉能不在。”
掀眸扫他一眼,宁王没急着回答,反倒琢磨出味了。
与老七交锋了这么些年,他早已熟悉了其调调,唯恐旁人窥探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