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近公子哥儿高门大户都来提亲,甚至还有薛怀远的上司想要纳薛芳菲为填房。薛怀远自然不肯,自小丧母,让薛怀远格外疼爱女儿,加之薛芳菲乖巧聪慧,薛怀远从小便不曾短了薛芳菲吃喝,但凡力所能及,都要薛芳菲用最好的。是以虽然薛家只是小吏家府,薛芳菲却出落得比大家闺秀还要金贵。
这样如珠如宝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女儿,薛怀远为她的亲事发了愁。高门大户固然锦衣玉食,无奈身不由己,薛怀远看上了沈玉容。
沈玉容虽是白身,却才华横溢,一表人才,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只是这样一来,薛芳菲便不得不跟随沈玉容远嫁燕京。还有一点,薛芳菲长得太美,桐乡这头有薛怀远护着,燕京的王孙贵族多不胜数,倘若生出歹意,沈玉容未必能护得住她。
不过最后薛芳菲还是嫁给了沈玉容,因她喜欢。
嫁给沈玉容,来到燕京,虽然她的婆母行事刻薄,也有许多委屈,不过沈玉容对她体贴备至,于是那些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去年开春,沈玉容高中状元,策马游街,皇帝亲赐府邸牌匾,不久后被点任中书舍郎。九月,薛芳菲也怀了身孕,适逢沈母诞辰,双喜临门,沈家宴请宾客,邀请燕京贵人。
那一日是薛芳菲的噩梦。
她其实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在席上喝了一点梅子酒,便觉得困乏,迷迷糊糊被丫鬟搀回房中休息……等她被尖叫声惊醒的时候,便见屋里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而她自己衣衫不整,婆母和一众女眷都在门口,讥讽厌恶或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她本该无地自容的,她也的确那么做了,可任凭她怎么解释,新科状元发妻当着满屋宾客偷人的事还是传了出去。
她该被休弃然后撵出府,可沈玉容偏偏没有。她因忧思过重小产,躺在床上的时候,却听闻薛昭因为此事赶到燕京,还未到沈府便在夜里遇着强盗,被杀弃尸河中。
她闻此噩耗,不敢将此消息传回桐乡,强撑着一口气见了薛昭最后一面,替他办好后事,便病倒了,而后三个月,整整三个月,沈玉容没有来见她一面。
她在病榻上胡思乱想着,沈玉容是心里有了隔阂,不肯见他,或是故意冷遇她发泄怒气?可躺的越久,加之仆从嘴里零零碎碎只言片语,她便也想通了一些事,真相永远更加不堪入目。
薛芳菲努力从塌上坐起来,床边摆着的一碗药已经凉了,只散发出苦涩的香气。她探过半个身子,将药碗里的药倒入案前的一盆海棠里,海棠已经枯萎了,只剩下伶仃的枝干。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薛芳菲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织金的衣角。
年轻女子衣装华贵,眉毛微微上挑,带出几分骄矜。目光落在薛芳菲手里的药碗上,面上浮起一个恍然的神情,笑道:“原来如此。”
薛芳菲平静的放下碗,看着来人进了屋,两个身材粗壮的仆妇将门掩上,外头闲谈的丫鬟仆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只有寂静空气里传来的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