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的女儿,本宫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你、你……”永宁公主忍不住后退一步:“你是人是鬼?你是薛芳菲?!”
“薛芳菲”三个字,终于触动了藏在暗处的沈玉容,他慢慢的爬过来,隔着铁栅栏看向姜梨。
姜梨没有看他,只是看向永宁公主,突然勾唇,低声道:“谁说不是呢?”
这般狂妄的、坦然地、勇敢的承认了。
“不可能,不可能……”永宁公主拼命摇头,往后退去。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在做梦,或许只是她的幻觉。是她害怕薛芳菲来复仇所以想到的这一出,或者根本就是姜梨在吓唬她,为的是给姜幼瑶报仇。
但怎么可能?永宁公主心知肚明,当时薛芳菲死前,只有她和两个婆子在场。那两个婆子早已被灭口,世上除了她一人意外,再无人知道临死前她与薛芳菲的对话。姜梨说的却是一字不差,她若是吓唬自己,这些又从何而知?
这根本不可能!永宁公主跑到牢房深处,像是惧怕到了极点,拒绝与姜梨对视。
姜梨看了永宁公主一眼,这个毁了她前生的女人,现在如此狼狈,战战兢兢,一句话就能令她如惊弓之鸟,这样的永宁公主,突然让她觉得索然无味,连报复都意兴阑珊了。
姜梨站起身,往外走,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裙角。
沈玉容仰头看着她,他轻声问:“是芳菲么?”
熟悉的眉眼,他的目光里,带了些震惊,带了些希翼,又害怕又惶恐,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仿佛只要姜梨说一个“是”,他就有无穷无尽的话要对姜梨说似的,倘若姜梨说一个“不是”,他就有比天还要大的失望和委屈。
但姜梨只是低头,用力一扯,裙角从沈玉容手里挣脱开来,她看也不看沈玉容,往外走去。
夫妻恩情,早在当年还是薛芳菲的时候,就已经斩断了。如今了却命债,就再无关系,不屑于看,也不屑于听,更不屑于回答。他的忏悔也好,执迷不悟也罢,道歉或是磕头流泪,她都没有半分兴趣。
是不是薛芳菲又如何?总之和沈玉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姜梨走出了牢房,外面的雨还未停,狱卒讨好的冲她笑,桐儿和白雪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出来了。三人往马车走去。
待走到马车面前时,姜梨一愣。
车夫已经换了人,露出的脸是赵轲。赵轲道:“大人请二小姐去国公府。”
白雪和桐儿面面相觑,姜梨已经轻车熟路的上了马车,道:“走吧。”
她做完了这件事,永宁公主和沈玉容已经了了,按照之前和姬蘅的约定,他应该来取自己的命了。姜梨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世上没有白白得来的好处,报仇这回事,没有姬蘅,由她一人做来,想来不会像如今这样顺利。复出代价也是应该的。
她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