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戳僵尸……什么都做过,浑身上下都是“沧桑”,剑柄上还有陈年血迹,杀戮气息厚重,这会儿什么痕迹都被洗掉了,看上去仿佛一个人“返老还童”,干净得苦生有些不习惯。
苦生训完剑,背着她回到前面,见到庄上父女两个,将黑发球的来历简单和他们说了说。
苦生被她捶得更莫名其妙,他是僵尸,脑袋比铁还硬,他自然不痛,因此只是奇怪地再问:“你做什么!”
见她没反应,苦生又指那只野狐:“这有一只野狐妖怪!”
忽然身后睡着的人发出一声声梦呓,苦生动了动。轻巧地从窗户上跳下来,带着半身的雪,撩开床幔看了眼。
罗玉静:“把它洗一洗。”
一下雪,天地仿佛更加安静,路上行人寥落,待进了山林间,更是只剩下他们两个。苦生将绑在藤椅上的伞往后推,全罩在罗玉静头上。
然而他又是本该天生不死的神胎,哪怕那个模样,身体仍然在井下生长。他的母亲在井下腐烂,他在阴井向死中生长,长成了一个怪异的尸体,是谓僵尸。
一百多年前,一个大着肚子,即将临盆的女人被杀死在井边,抛尸井底。苦生就是那女子腹中的孩子,他的头颅恰好被那刺穿女人肚子的一刀给割断,因此,他未曾出生便已死去。
罗玉静说:“这是你的剑。”
他不敢置信,大喊可恶。
苦生揪自己的头发:“诛邪剑为什么听你的?!”
苦生:“不会……但我从未洗过它!”诛邪剑怎么能洗呢!
野狐耸耸鼻子,陶醉地嗅闻空中的香气,嘻嘻一笑,又扭着腰靠近,正这时候,罗玉静提着水回来,瞧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逼近苦生。
罗玉静:“是你的剑,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
熟悉的素白衣衫,很少展颜的面容上露出勾人笑意,腰肢柔软摇摆……是一只化作罗玉静模样的野狐妖怪!道行还不错,应当是被散发的神香吸引过来。
苦生:“所以我的剑为什么听你的?”
罗玉静看他折磨剑,面无表情走到他身后,熟门熟路坐上自己的藤椅宝座。摸出一根安魂香点燃,吸一吸平心静气。
一年复一年,他的身体长大,头身分离,只能在井下动动眼睛和手指,无法自行起身离开那口井。
从他有意识起,他在那口井里待了二十年。
苦生阻止不了,而且诛邪剑自己也不反对,他就眼睁睁看着罗玉静把诛邪剑擦洗得亮闪闪的,放在一边晒太阳。
苦生抱着剑挪开些,让她把刚洗好的被子挂在两根树间的绳子上。
“原来如此!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苦生一眼认出她不是人,可还是被这古怪模样给惊到,莫名心惊肉跳,下意识后退一步。
罗玉静声音幽幽:“它的意思是,你的手没洗,别碰它干净的剑鞘。”
她又噩梦了。
诛邪剑自然是不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