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让他朝着最好的路上的走。就算被骂成暴君,那又如何?千秋功过,任人评说!”
朱允熥心默念一句,缓缓坐下,伸手去拿御案上的茶盏,却触手冰凉,热茶早就冷透了。
有些事,难也要做。慢慢做,急不得。
提笔,《削皇庄授百姓田地折》,《赎买功臣勋田折》。
前者,是朱允熥给老爷子的奏折,后一份,则是他写好大纲,交给官润色。并且,落款也会是臣一系。诸如头铁的刘三吾,方孝孺等人。
而后,再由他们带领官集团对勋贵特权集团,开火!
都皇城些许姓冷,淮安古刹夜半灯明。
毗邻淮安王城侧,千年幽静古寺,陋室灯火通明。
外间,两个面容清秀的小沙弥,泥炉翠火煮着香茶。里间,淮王朱允炆和一面容沉寂之老僧,棋盘对坐。
棋盘之上黑白分明,朱允炆夹着一枚白子,举棋不定。视线,黑子组成了一条大龙,已在白子的绞杀,头角峥嵘几欲破出。但白子也是不是毫无优势,只差两步也能成龙。只是白子先手不在,到底是堵,还是拼死一搏反败为胜,让人难以取舍。
屋里,檀香萦绕。
朱允炆成熟不少,就藩之后又为人父,举手投足更显稳重。体态也有些微胖了,但面容愈发的儒雅。
“千岁,可是有心事?”对面的老僧,名道静。乃是这座古寺的主持,在淮安一带颇有贤名。不喜抛头露面,善于精修佛法。古寺也不张扬,七个僧人,不收香火,不做法事,颇有些化外之人之意。
“大师何以得知?”朱允炆微微一笑,手棋子仍旧未落。
“您的心不静,手不稳!”道静面如沉水,“今日下棋,总是心不在焉,错着满手!往日与老曾手谈,您雷厉风行。可今日,您却步步慢,步步想。”
“确有心事!”朱允炆看着老僧,那古井不波的眼神,“心事如棋,难舍难断!”
“人还是事?”道静追问。
“都有吧!”朱允炆盯着棋盘,“本王原以为自己,秉清静无为之心,可小看世间事。现在看来,修行的还是不够。一点小事,就乱了阵脚!”说着,自嘲一笑,“心魔呀!”
道静沉思片刻,“可是皇太孙欲驾临淮安事?”
“这也你知道?”朱允炆颇为意外。
“圣旨明发天下,淮安府半月前就开始准备,官民翘首以盼,谁不知道?”道静笑道,“说起来洪武爷还真是疼爱这位皇太孙,如朕亲临!老僧也算通晓古今,但历朝历代未有如这位皇太孙隆恩之盛者!”
“哼!”不知是笑声,还是哼声,朱允炆鼻子发出一个音节,脸上依旧带着些笑意,只是这笑容苦涩极了,一点都不自然。
“不下了!”忽然,手的棋子随意的落在棋盘上,朱允炆继续道,“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非也非也!”道静看着棋盘,开口道,“千岁,这棋路您分明有一搏之力,还可死求活,怎么就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