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张,不禁有些忐忑。
昨天皇帝派人把卒中的父亲送回来时,柳广和给內侍塞了银子,想套话,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內侍只含糊地给说柳仁询惹怒了皇帝,别的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柳广和慌了,他后来探知二皇子和内阁阁老们也去了御书房,就又让儿子们设法去打探消息,结果在阁老们那里吃了闭门羹,而二皇子府被禁军封锁了。
柳广和知道父亲怕是犯了什么大事了,这件事多半与二皇子有关。
他也来不及想更多办法,父亲就去了,他只能急急忙忙地派人去宫里报了丧,又操办起父亲的丧事。
“世子爷。”柳大夫人以帕子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睛,看着柳广和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期待,还以为这道圣旨是皇帝钦封丈夫为承恩公的。
柳家人从灵堂蜂拥而出,齐刷刷地跪在了灵堂前的空地上。
顾泽之与秦氿恰好跟来传旨的周新交错而过,彼此颔首致意后,就各自往前走去。
很快,就听后方传来了周新尖细的声音:“咱家就开始宣读圣旨了。”
柳大夫人满怀希望,可是等来的却是一盆冷水。
她以为这是道封爵的圣旨,结果事实完全相反,这竟然是一道夺爵的圣旨。
在圣旨里,皇帝以一句话带过了柳仁询与二皇子勾结豫王陷害卫修石的事,夺了柳家承恩公的爵位,并罚没柳家的家产。因为柳仁询死了,也就免了流徙之罚。
一道圣旨不过区区百来字却宣判了整个柳家的命运,把他们从天堂直拽到了地狱。
当周新念完最后“钦此”二字时,柳广和都迟迟没有反应,直到周新重重地咳了一声,柳广和才艰难地高举起了双手。
“臣……”
这个字才出口,就顿住了,从此,他再也没资格自称“臣”了。
“草民接旨。”柳广和声音艰涩地说道,接过了那道沉甸甸的圣旨。
所有柳家人都是失魂落魄。
一夜之前,他们还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是皇帝的舅家;一夜之后,他们柳家就成了卑贱的平民,再不是勋贵人家了。
柳广和身后跪着的柳家女眷们都嘤嘤地哭了起来,比之前在灵堂里哭得还伤心,一个个眼睛通红,泪如雨下。
她们是真的伤心,柳家被夺了爵,罚了家产,以后日子艰难且不说,连儿女的亲事也难了,尤其是膝下有适龄的姑娘本来要议亲的,更是如丧考妣。
柳广和心情沉重地捧着圣旨,愤恨、懊恼、后悔、抑郁等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早就劝过父亲别把赌注都押在顾璟身上,现在可好了,顾璟把他们柳家害成了这样!
他不能恨糊涂的亡父,就只能把所有的账都记在顾璟的身上。
柳家人愁眉苦脸,哭哭啼啼。
可他们再哭也没用,周新前脚一走,后脚锦衣卫就来了,该抄就抄,全然不顾柳府还有丧事在办,柳家闹哄哄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