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没有这样一个时刻,他如此期望天空能降下雨,就是下几滴也行。
虽然他一直怀疑先祖,质疑神灵,也腹诽过许多次,但是,此刻,他真的希望,先祖和神灵能够帮他这一次,仅仅这一次就好。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扬睢恭敬地,双手将牛尾呈上雨石。一甩衣袖。
宽大的衣袖,因为材质原因有些偏硬,不如纱布彩带等来得飘逸,但随着手的挥动,系在衣袖上的那些木质坚果铃铛也随着手臂摆动,发出嗒嗒的声音。
九位舞者的跳跃和身肢的扭动,让嗒嗒声更加密集,如阵阵雨水击打地面的声音。
雨部落的求雨舞有一个特点,需要仰面而舞。
对于很多部落来说,祭祀舞的时候偶尔仰面而舞,很平常,并不算稀奇。但是,雨部落不同,他们的祭祀舞,舞者需要始终仰首,仰面向天。他们崇拜的雨之神灵,自然是位于天空,他们要向神灵祈请、祝愿、述说部落众人的渴望,希望得其庇佑,消灾灭祸,当然得虔敬地仰望着天空。
而扬睢也借着这个机会,观察天空的动静。
虽然风沙飞舞,眼睛都不能睁大,容易迷眼,但扬睢依旧能看到天空的变化,这是他不同于其他人的能力。他就是凭借这个,推测气象。
没有雨!
没有一点要下雨的迹象!
扬睢咬牙继续,他知道自己不同于其他人,这是他一向骄傲的资本。或许,他真的能打破僵局,做到先祖们做不到的事情?再努力,或许就快了,不需要下大雨,只要降两滴就行。两滴就好。
渐渐地,他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被抽离,能感受到火种的变化。
虽然天空依然没有要降雨的样子,但是,既然火种有变化,就是好事!
站在下方的雨部落众人,稍远一点的根本看不清高台上的情形,但是,离火塘近的一些人,感受到了火塘中的变化。
沆茫见到火塘内的火种,从原本的火红,颜色渐渐变浅。而周围的温度,似乎也降低了一些。
“这……这……”一位年老者揉了揉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河潮面上的肌肉抽动,说道:“以往巫求雨的时候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形,但最终都没成功。”
边上一位老者锐利的目光扫过去,看得河潮头皮发麻,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只得闭上嘴。虽然有很多人支持他们,但也有人中立,这些人不在乎谁任巫,他们在乎的是能否成功求雨。
但是,没多久,就跟河潮说的那样,颜色变浅温度降低的火种,又开始回到原状。
期盼求雨成功人,眼中露出失望之色。
正在求雨的扬睢,即便看不到火种的变化,也能感受到,心已经凉了大半截。就算早有心理准备,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仍旧无比失望。
就像在歇斯底里的吼叫之后,发现想叫醒的人,只是慢悠悠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
不甘心,但无用。
求雨的舞,已经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