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回禀阿玛,瞧我阿玛的意思。今儿没法给答复,不敢自作主张,横竖劳六爷惦记,六爷这心田,真跟菩萨似的。”
说到最后既是奉承又是讽刺,豫亲王自然听出来了,无关痛痒地牵唇,“我也是做媒的瘾儿发作了,你们别嫌我多事才好。”说着抚掌笑道,“大丈夫成家方立业,总不能打一辈光棍。这紫禁城里除了妃嫔就是宫女,哪个也不称你容大统领,琢磨来琢磨去,还是颂银最合适,将来接了老父的班,和你的官职不相上下,满四九城找,也没有这样登对的了。”
容实顺水推舟,温吞笑道:“只怕辱没了小佟大人。这么着,不管成与不成,改日一定请六爷东来顺吃席,六爷千万赏脸。”
豫亲王道好,转身朝那灯火辉煌处走去,随身监远远接应,他沉了嘴角,连眉梢都晕染了轻霜。
那头只剩颂银和容实了,颂银觉得不好意思的当口,容实却拧起了眉,喃喃道:“怎么想起给我做媒了……”低头看她,“你们在这儿就是为了议论这个?”
颂银的那点扭捏立刻烟消云散了,“要不还能是什么?”
“我瞧不像。”他说,“做媒哪儿不好说话,偏躲到这里来喂蚊?”
颂银随口应道:“兴许是怕落了别人的耳朵,万一不成,人家王爷面上挂不住。”
他摸了摸鼻,“那你什么想法儿?”
颂银还是淡淡的,“没什么想法。”
“怎么和他交代?”
“有什么交代不交代的,过两个月说不合适不就行了!”
她朝豁亮处走去,领圈底下不知被什么虫咬了一口,又疼又痒。拿手一摸,坟起来老高,再一掐,哎哟一声叫起来。
容实冷不丁听见她低呼,不知她出了什么岔,忙过去看,问她怎么了?她苦着脸说:“我被虫咬啦,就在牛舌头底下。”
牛舌头是假领的一种俗称,平时官员上值必须扣着,一板一眼显得庄重。用不上时可以随意拆卸,并不连在衣服上。她心里很着急,怕那虫顺着领口下去,要是连的咬一串,那真是要人命了。
“快给我瞧瞧,是什么咬的我。”她拉他过来,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了,解开牛舌头让他看,“是不是臭大姐?啊,是不是螛虻1?”越说越害怕,几乎要哆嗦起来。
颂银干得了大事,然而也有姑娘的通病——怕虫。别说什么天牛蝼蛄了,就连蛐蛐和知了她也怕。一见有虫,顿时魂飞魄散。最鲜明的一次记忆是在屋后的竹园里,人雅士们伴着竹风弹琴奏乐,结果她运气不好,手指头那么粗长的一条肉虫落在了她肩上。她原地尖叫蹦跳,边上孩一哄而散,没人救她,还是赶来的奶妈拿棍儿给她拨掉的。自此以后她对所有虫都恐惧,恐惧到什么程呢,不管是不是真有,哪怕单凭想象,也可以把自己吓得浑身打摆。
就近没人,只有容实,她哭声都要出来了,着急地跺脚,“咬着我了!”
容实头一次离女人这么近,难免手忙脚乱。她颈间的幽香升腾,直窜他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