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夜里做梦还梦见你,说你骂我没良心,不关心你,今儿不管怎么样都得来见见你。”
真是奇怪得紧,难不成两个人真是互通了心意,她一念他,他那儿就知道了?起先还有点悬,见不到想这想那的,等见了面那些不确定就全没了,满眼的他,心里平静得水一样,即便有波澜,也是被他搅动的。
他虽贵为一了,偶尔的孩气还是没改。说他爱下厨,他有这方面的特长,以前想好了拿这个拢络媳妇儿的,一刻没忘。掏了个纸包塞在她手里,“我知道你早上不愿意吃东西,这么着多伤身啊。我起得早,做了一盘火茸酥饼,你坐在轿里用。”
颂银把纸包儿托在胸前,打开一看,那点心还是热的,烘烤得又精细又漂亮,淡淡的奶香味飘起来,直往鼻里钻。她仰脸笑,“多谢容大人了,我还没恭喜容大人荣升呢。这会儿家里两位一大员,可着京城问,没谁家有这么顺畅的仕途了。”
他低头一咧嘴,“还不止,将来小佟总管接了内务府大臣的印,我们家就多加一位正二了。”
她红着脸轻笑,“说起这个,我阿奶昨儿发话了,等六爷大婚一完,你瞧什么时候方便,上家里提亲吧!”
他们的交流从来没有拐弯抹角,有什么直说,大清早的,就把容实震得找不到北了。他愕然说:“老答应了?”反应过来心花怒放,“老真是体人意儿了,我天天盼着呢,没想到这就答应了。我……”他开始转圈,左右找他的长随,胡乱挥手说,“别跟着我了,回老去,让她赶紧看看礼单,有遗漏的没有?数够不够,不够再添点儿,预备着迎少奶奶。”
长随是跟了他多少年的,得了令嗻地一声,人已经蹦上了马,挥鞭走远了。
颂银看这情形不由发笑,“怎么一点就着了?眼下那么些事没办呢,别急在一时半刻。”
他说:“甭管多少事儿,什么能比我娶媳妇儿更要紧?朝廷的机务可以慢慢办,媳妇儿跑了就不是我的了,我又不傻,赔本买卖从来不干。”他扶她上轿,一手打着轿帘,脸半掩在虫草纹锦幔之后,有种羞怯又兴奋的神情,“我给你扶轿吧,正好说说话。”
颂银尴尬道:“连我的丫头我都打发了不要她扶轿,怎么劳烦容大人呢!”想了想还是下轿来,“咱们一块儿走进东华门得了。”
时候还早,离紫禁城又不算远,走过去不过两盏茶工夫,便叫退了轿夫,两个人在昏昏的晨色中相携前行。早起做买卖的商贩已经忙着开铺门了,到处能听见卸排板的声响。颂银和他打趣,“你升了官儿,该庆贺庆贺,家里打算摆宴吗?”
他背着手仰脖儿长叹,“这会儿算是临危受命,有什么可庆贺的。我倒不要紧,横竖和豫亲王是冤家对头了,不怕得罪他。你呢?你阿玛怎么说?”
颂银道:“我妹妹在宫里,不向着皇上,让玉怎么办?况且还有你,旗主也得靠边站。皇上昨晚招了内阁大臣,不知道最后怎么议定的……”
她是说者无心,他听者是有意的,意气风发地笑起来,“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