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了,你还转不过弯来?还有容实那儿,你得和他通个气儿。他死心眼,你开解开解他,不能让他一猛扎下去了。往后怎么样请他自己斟酌,要还想活命,手松点儿,别和豫亲王过不去,先打好了根基是正经。”
颂银大叹一口气,他也是蒙在鼓里,早上还说仗着升了官,打算和豫亲王掐呢,谁知不到四个时辰又是一番大逆转。什么都可以有转机,唯独身垮了,就再也没有翻本的机会了。皇帝真是蔫儿坏,要没有陆润告密,他们这一群人就高高兴兴陪着他玩儿命了。给容实升官,让他大权在握和豫亲王对着干,等时候到了他两眼一闭当他的大行皇帝去了,剩下你们的死活不和他相干,有这份,早干嘛不对付豫亲王呢?
官场上的人要善于见风使舵,一看局势不对赶紧转向,虽然有点儿市侩,却也是不以己而为之。她抓着那个香囊犹豫,不知道容实听了是什么想法。让他投奔豫亲王,他最后能答应吗?
好歹等到戌时,这时候官员们都准备出宫了,下值之前一段时间是最散漫的,颂银趁这当口出隆宗门去了侍卫处。侍卫处设在和门,那个衙门她不常来,领侍卫内大臣不单容实一个,同衔的有六位,底下还有内大臣散秩大臣,阶个个比她高,都是贵胄里头的贵胄。侍卫处和内务府平时交集不多,别说那些当官的,就是下面的一二等侍卫,监见了他们都得自称奴才,到了那里就是到了贵人窝儿了,她进门甚至有点畏缩。
容实听了造办处监的传话,果真在值房里等她,她是宫里唯一授了衔儿的女官,十七八岁的年纪,物以稀为贵,进了门官员们都和她搭讪。容实要娶她了,那股得意劲儿了不得,唯恐大伙儿不知道,早就宣扬得众人皆知了。
他站在门前看她和人说话,一字一句的,温和有礼,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自抑的自豪感。等她来了,忙迎进屋,笑道:“早上才见的,这会又想我了?”
颂银剜了他一眼,值房里其他人见状也识相,都借故让开了。
她取出香囊给他佩在腰带上,仔细翻到了阳面,切切叮嘱他,“不能离身,进宫必要带着它,记住了?”
他嗯了声,低头看,挺简单一个揪儿,实在没什么美感可言,便笑话她,“这是什么样式?怎么从来没见过?”
颂银讪讪道:“我赶着做了个,先凑合两天,等我得了闲再好好绣花样。”
他一听挑了眉头,“你做个干什么?我一个,陆润一个,燕六一个?”
她拿他没办法,“你想什么呢!”自己解了槟榔袋给他看,“这儿一个,还有一个在我阿玛那里。”
他不明白了,她这么神神叨叨是头一回,隐约出什么事了吧?他拉了她往后,到院里的箭亭旁问她:“你预备这个干什么?”
颂银紧紧抓住他的手说:“我从陆润那儿得了个消息,皇上身上不好,恐怕日不多了,你要早做打算。这香囊里装了安息香,是用来防瘵虫的,万一要招你觐见,你带着我放心。”她仰脸看他,“二哥,咱们怎么这么艰难呢,原以为能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