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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方才在花店前,石闲扯下杜七面纱的时候,他没敢太过接近,从背后见不到先生的脸……
白景天捡起一颗石头,找了一个角度、用上巧劲将其扔入河中,石头在水面上漂了几次后沉底,白景天托着下巴望着紧闭的大门。
纸扎铺子。
这可是个不吉利的地儿……巧的是,他也曾经是这儿的上门客。
在刚入春风城的时候,常平怜带他来过这儿……那时候,温梨比现在要年轻许多,还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少女。
常平怜在这儿置办了许多纸扎,还给他做了一身练红衣,满足了他亲自给娘亲补一场葬礼的愿望。
那件练红衣便挂在他的房间中。
“人无千岁寿……”白景天瞧着门上十几年如一日的上联,心道不光人没有千岁寿,妖也没有,半妖更没有。
说起来,他第一次见到那温姐姐的时候穿的还是一身裙装,温梨还问常平怜是不是从春市又买下了姑娘,现在想来当真是好笑……这么多年过去,想来温梨也认不出他来了。
白景天睁大眼睛,看着艳阳高照,水面一片波光粼粼,映着他的衣裳闪闪发光。
“先生……”白景天心道先生就好像这河中的光点,美丽却无法抓在手心。
也不知道怎得,他对先生的面容忽然不是那般在意了,因为无论什么模样,都是他认识的先生。
相反的,他今个总会想起常姐姐。
兴许是秦淮一番话给了他太大的压力,让他无心于偷看杜七这般幼稚的事儿。
仔细想来,常平怜真的是很好看的姑娘,初见的那次,常平怜与温梨一样都是个芳华正盛的少女,半点珠钗未戴,只以丝带系发,可一头漆黑的长发映得她的肌肤精致白皙,很是好看。
那时候的常平怜是他见过的,除了娘亲之外最好看的姑娘。
白景天低下头,抽了抽嘴角。
她是好看。
可是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和常平怜是姐妹,这就离谱,后来他改了心思,换上了男装,便对这个知道自己“黑历史”的姑娘敬而远之,处处避讳着她……哪里会有其他的念头。
白景天满脑子都是造化弄人四个字,思绪一团乱麻。
……
……
“长生阁”中,阳光倾泻而下,满树旖旎的梅花随风起舞,想起香徐徐,落了一地零落的花蕊,在尽头有几间装修风格不同的楼阁,篷子中放着一些粗的去皮木料,院子角落里有坠子、锯子等工具。
明灯望着这比十楼中还要多的梅林,惊讶的捂着嘴。
“温姨,我以为你这儿空旷阴森,不想……还是有几分情调的。”石闲说道。
“净说废话,我这儿是做生意的地儿,又不是阴曹地府,你还想看见什么?”温梨没好气的瞪了石闲一眼。接着说道:“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去瞧瞧师……咳,我去瞧瞧你们七姨准备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