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之中,李亨一次一次的上书要求提前即位,却使他大为的恼怒,这个一向庸碌无为的家伙,居然敢真的反叛自己,而且不留一点余地。
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亲如父子,即使想要提前即位,也不应该伤害性命,但是这家伙先前的话,已经深深的刺痛了李隆基。
安静。
帐中再次的鸦雀无声,沒有人愿意说话,和先前李亨问这些人的时候十分的相似。
李隆基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是朕教子无方,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传我旨意,立即拖下去,斩首,秘密处决就行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中射出十分悲伤的光芒。
“父皇,儿臣有话禀告,”李亨浑身颤抖,但是野狗一般的扑了上去,抱住李隆基的双脚,“父皇,孩儿是对不起你,可是你难道对得起我,”
到了这样的时候,他似乎什么也不顾了,哭泣声中,用嘶哑的声音说道:“父皇,你难道忘了杨玉环本是我的女人,难道你忘了在你仓皇逃到成都的时候,是我在前线拼死抵挡,难道你忘了我本可以早日称帝,但是却迟迟不发动的原因吗,”
群臣一听,一个个的眼中都露出怜悯的意思。
的确,李亨此人,向无恶迹,而且十分的孝顺,这段时间在灵武前线,身为天大兵马大元帅,更是宵衣旰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虽然他一再的上表请求李隆基禅让,可是毕竟礼数周全,又是父子之亲,只是临到李隆基已经到了灵武前线,他才一时头脑发热,想临时搞一个登基。
若是他一开始就称帝,说不定李隆基被逼无法,也只得由他,自己龟缩在剑门关,他能够做到这样,的确十分的不容易。
当然,李隆基心中清楚,他最对不起他的,是杨玉环这个女人。
“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韦坚就在这个时候深深施礼,向李隆基说话。
“但讲无妨,”
“太子密谋提前登基,其罪当诛,可是下官以为,现在是非常之时,安禄山在徐州虎视,唐朝又带兵來到,当此两面受敌的时候,若是先杀天下兵马大元帅,于军不利,而且,也恐怕被敌军看笑话,不如赦免他死罪,”
此话一出,不少的将领都开始点头:“不错不错,”
再怎么说,这些臣子,刚才还向李亨称臣,毕竟有了那么一点亲近感。
李隆基的本意,当然是要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是仔细一想,他本人说的,还有韦坚的话,都不是沒有道理,见群臣附和韦坚之意,当即说道:“既然如此,朕也不能违了众臣之意,先押下李亨,关押在天牢之中,待朕平定了此次大乱,再治他的罪不迟,”
“还不给朕拉下去,”
牛僧孺会意,命令手下士兵将李亨押解下去,着重看守。
的确,在这样生死存亡的危险时刻,真的不宜再杀李亨,更不要说废除他的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