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别过了,现在就开战。”
阮仲看着面前严正少女,恍觉与去夏泉街时已非同一人。庙堂纷乱确能拔苗助长,不过一年半,脱胎换骨。
“自是有心护,也在好好护。四国下场,防不胜防。”
顾淳风一挑眉,“哪来的四国?”
“听闻圣君会被送往韵水。白国自也在场间。”
“那也与今日事无涉!”顾淳风忿忿,“沈疾已将人带了回来,对方虽自尽问不出供词,尸首在,总能查。今日那些乱民哪儿来的,也能查。才了结我父兄仇怨九哥便遇袭,我大祁民众必群情激愤,尽快拿出说法,对你们百利无害。”
阮仲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半晌道:“殿下的确今非昔比了。”
顾淳风不欲同他多说,“你好自为之。”转身下了楼。
屋内顾星朗阖眼睡着,右胸已经连臂膀包扎妥帖。右手也还裹着纱布,从两日前雩居开始,每日都是阮雪音在更换。
旧伤未愈新伤又起,还一次比一次严重,锁宁城于他当真不是福地。她伸手轻握住他缠着纱布的手,仍觉不足,俯身撑床沿托着腮看他。
这样深沉的心思,一环扣一环的算计,睡着了却像个孩子,眉眼尽天真。
她松开他手又去摸他眉眼。
“还让不让人睡觉。”那人却出声,唬得阮雪音忙缩手。
顾星朗缓睁眼,“说了是照料伤员,你倒好,趁火打劫吃豆腐占便宜。”
他面色仍发白,嘴唇也白,阮雪音看得心口疼不与他辩,只柔声道:“喝口水吧,然后接着睡,我不吵你了。”便起身去倒水。
顾星朗斜倚床头就着她手饮下半杯,不肯再睡,说肚子饿,阮雪音忙又传清粥一口口喂给他。药也很快煎好了送进来,两人絮絮说话等药汤温凉。
“待会儿也要喂。”顾星朗一努嘴向桌上药碗。
“知道了。你少说话,费精神。”
实在百依百顺温柔得不像话。顾星朗心下松软,更是撒赖,“以后我要常病常伤,才好多看几回你这担惊受怕的样子。”
“胡说。”阮雪音蹙眉,想不过,又用食指点他发白的唇,“吐出来,或者咽回去。呸呸呸。”
顾星朗抬起没伤那只手捉了她点上来的手指,“那你过来。”
“不要。”此人说过来从无好事,“你该喝药了。”
一碗黑沉沉药汁,阮雪音拿银针试又自己喝了一口。复至床边坐下一勺勺吹了喂,顾星朗过分受用,竟忘了苦,喝得快见底时方皱眉头,“太苦了。”
“少来。”阮雪音毫不手软继续灌他,“从前治四姝斩那汤药比这还苦,没听你说苦。”
“那是为了在你面前逞能耐。”顾星朗坦荡荡,又想了想,“比这苦么?当时光顾着看你,没觉得。”
初入挽澜殿喂药远得恍如隔世。那一整个夏天都如隔世。但阮雪音完全记得他彼时淡定,也便不拿此话当真,将最后一口汤药灌进去,起身搁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