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场间有谁能做到,干脆写谱,反具胜算。”
文字千千万,择其中一字或几字来猜,确实难。所以顾星朗不设形式的限,以内容达意,选最接近的胜。
“七哥这是取巧!”拥王哭笑不得,“是要最接近曲名。谱子如何接近曲名?”
宁王摇扇哈哈,“十一弟你吃了不弹琴的亏!这历来曲谱,曲名在首列,而后便跟着谱;或是曲名在封皮,翻开第一页便为谱。曲名与曲谱,母与子,表与里,谱都不是最接近的,本王想不出还有谁能与曲名更亲!”
实为歪理,语言游戏,却被他说得有板有眼。拥王点头颇惊叹,再向顾星朗,“七哥不仅取巧,还据理力争,看来是有大愿要求九哥的许啊!”
顾星朗但笑,复向拨琴的苏晚晚,“小挽你来看,这谱子写得可对?”又向宁王,“今日喜兴,便受了你的歪理,待会儿若谁的答案都不如你的近,便算你赢。只一点,谱子不得有误。”
宁王收扇大笑,“君上对臣弟太严苛!只听了一遍的曲,还这么长,能从头默到此刻已是大才!总该容得谬误十余处吧?”
苏晚晚被点名,不知该不该上前。顾星朗再次伸手,她方踩着碎步登玉阶,跪坐他身侧。
“好好看。”他声极柔,神色也柔,“哪处写得不对,指给朕瞧。”
苏晚晚羽睫再次颤起来,灯火中如扑扇的蛾。她举目上下,一列列看得极慢,好半晌不伸指头。
“不会一处都没错吧。”小漠坐在淳风邻座,难得开口。
“你七哥奏琴近二十年功。”淳月笑接,“一遍而知谱,准确默下来,不是不可能。”
宁王笑意更盛,似有三分赧,摇扇的手不自觉加快。
夜色落得彻底,灯火全然明锐。苏晚晚看完最后一笔,低头回话:
“奴婢未瞧出哪里有误。”
同时纪晚苓和小世子先后收笔,两卷交上来,前者一幅画,后者一个字。
画中一树粉樱,树下雪白,不似土壤;远处层叠黄红晕染,观之秋意,绝非樱花盛开的春;细看方见樱树上还有一只蝉,浓黑的工笔,盎然鸣叫勃勃身姿。
顾星朗只是微笑,示意宫人们举画幅让阶下众人赏。
“春樱绽雪地,远处为秋,蝉鸣为夏。”宁王品评,“瑜夫人此画实与温小姐的三时歌异曲同工,只多了一季。”
“何止。”阮雪音开口,“纵观下来,大家所感皆与四时节气相关,”便向顾星朗,“看来是中了。”
顾星朗望小世子那个分明稚气却极尽工整的“年”字,笑问何意。
小世子有些忐忑,垂落两侧的手微曲似要抓衣摆,终忍住了,答道:
“此曲,臣侄不觉动听,越听越瞌睡,便如平素念书,只觉时辰走得慢,度日如年。”
故大笔一个“年”字。
顾星朗好笑,“声儿不喜念书?”
“回君上,也非不喜,只是要读的太多,常深夜秉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