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和土地,两者对于世家来说缺一不可。
如果昭王明日真的会寻问这个问题该如何回复?
看着陷入纠结的三老,崔文瓀看了看手中的信,旋即缓缓阖目。
须臾之后,崔文瓀的声音缓缓响起。
“武帝时,家父是为刑部尚书兼任左相。先帝时,仅剩下吾弟尚在兵部为官。反观郑家、裴家等却蒸蒸日上,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为何我博陵崔氏争不过他们,甚至连清河崔氏也争不过。宗老曾言,‘族兴必在人兴’,于是我崔氏闭门教化族学,培养优异子弟,供其游学天下。”
“宏业六年中正选士,我博陵崔氏举荐三十八名子弟入朝为官,然而仅有七名获得成功,甚至一人都没有留在洛阳。我自认博陵崔氏子弟不输任何人,可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因为朝中有奸人!”宗老冷声道。
“不错!”崔文瓀先是承认,旋即道:“可是不能否认的是我们崔氏走错了路!”
“族长什么意思?”
崔文瓀道:“荥阳郑氏在先帝朝,内有郑善愿为大理寺卿,外结赵王为援。闻喜裴氏两兄弟并列朝堂为侍郎,太原王氏亦是如此,甚至清河崔氏亦有户部大员。”
“可是我们呢?我们只有吾弟在朝中做了一个不受重视的侍郎,相比较而言,谁会卖我们面子?”
三老沉默,过了一会儿,宗老问道:“族长的意思是?”
“我们的问题出在了上层!”崔文瓀缓缓道:“正是因为没有君上的看重,没有君上的倚重,我们博陵崔氏在朝中的地位才会越发岌岌可危。”
“此番,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范阳卢氏放弃大好机会,若是我们能抓住,博陵崔氏必将会一举超越范阳卢氏,在新朝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
“族中是准备答应昭王的条件?”
“没错。”
“可若是昭王没有如族长想的那样重用我博陵崔氏子弟,到时候该怎么办?”一名宗老担忧道。
崔文瓀道:“君王无信,这还用说吗?”
闻言,三老先是一怔,旋即又是失笑,这确实不用担心。
那位昭王应该不会如此无智。
“族长打算用多少本金?”
崔文瓀眸子微微一动,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姜承枭一路南下,既是为了赶往河间郡与大军会合,同时也在安排各郡事宜,抽调朝中人手出任地方官员,安抚百姓,一路上形形色色的地方豪族也见了不少。
最终,他来到了博陵郡安平县。
事实上经过了卢氏的事情,他现在对世家的感官越来越差,可是迫于现实,他又不得不拉拢他们。
一队精锐的骑士纵马停在崔府门前,为首的正是姜承枭。
而早早得到消息的崔文瓀也率领着崔府中的所有子弟立在门外迎接,甚至红毯都铺到到了府外。
待姜承枭下了马,崔文瓀立即高喝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