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吗?
赵南箫看了眼身旁和朋友谈笑风生的妈妈,端着餐盘走到角落里,回了一句:有事直接说,我现在不方便接。
过了一会儿,他发了过来,说晚上和他大学里的几个好朋友聚会吃个便饭,问她能不能和自己一起去。
紧跟着他又发来一条:“就几个玩了很多年的很铁的哥们,你以前可能也见过的,还有他们的女朋友,全是自己人。”
“没空,不去。”
“我今天忙,别来找我。”
她紧跟着又发来了一条。
徐恕远远地站在美术馆所在街道的对面,看着手机里她相继发过来的两条消息,想象着此刻她一脸厌恶的表情,发呆了片刻,终于往那个正频频催自己回复的死党群里发了几个字:知道了,老地方见。
他知道她今天人就在这座建筑物的里头,却不敢贸然进去,在外头也看不见什么,又徘徊许久,怕被她知道了更惹她厌烦,终于怏怏离去。
赵南箫吃完东西,和妈妈还有她的朋友们道了声别,坐地铁去了设计院。
有些时候没回了,大家看见她都挺热情,纷纷和她打招呼。
赵南箫和同事们寒暄完毕,坐到自己的老位子上,打开电脑,对着屏幕出神了片刻,看见高所长进了办公室,就过去向他汇报了下情况。
高所长随意问了几句,笑着说:“你回来就行,以后安心在院里工作,这边还有好多事情要你忙的,那边别说条件了,气候确实也不行啊。就连老江,过两天也要回了,说身体不适应,最近咳喘得厉害,院长只能把他调回来,早上院长还在考虑派谁去接替呢。”
赵南箫应付了几句出来,没立刻回自己的办公室,在外头站了片刻,略略迟疑了下,往院长办公室走去。
下午五点多,她下班,从设计院的大门里出来,往地铁方向去,快到地铁口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
前方人行道的树旁有个男人,穿了件熨得非常平整的银灰色高纱织埃及棉衬衫,同色系的领带和西裤,大约感到有些燥热,外套没穿,脱了下来搭在臂上,站在这里,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这个男人,给人一种低调而内敛的贵气感,穿着也不见丝毫张扬,但却因为他本身的气质,即便这样站在路边,也完全无法泯然。
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全是下班回家匆匆去赶地铁的上班族,一眼看去,赵南箫就在人流里看到了他。
他也看到了她,对望几秒的功夫,迈步朝她走来,很快来到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他凝视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看得出来,他已极力在藏自己的情绪,但那种糅杂着激动、欣喜和愧疚的情感,还是从他的眼睛里流露了出来。
“……小南!”
他略一迟疑,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赵南箫很快也从乍见故人的不适感中恢复了过来:“叶之洲。”
简单的招呼过后,他就沉默了下来,只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