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风寒表证,入里化热。
所以实际上这位老太太的病应该是表寒里热证,光只用治疗寒证的办法,她的病当然不能见好,反而还会越加严重。
但外感风寒表实证,与表寒里热证,这两者在外在表现上确实极为相像。
就算是在温病学派已经大行发展的现代,很多医生都会将两者混淆,又何况是温病学派尚未兴起的大靖朝?
当然,如果是西医就不讲究这些了。
西医根本就没有什么风寒风热的说法,人家讲的是上呼吸道感染,直接就用抗病毒治疗。
所以在某些方面来说,西医辨症是比中医更要直接简白许多的。
江慧嘉退在一边微微思量,那边谈元娘和苏珍娘则在细声交谈着什么。
很快,花姑姑进进出出,就又端了碗药过来。
又到江慧嘉出手的时候了,她需要为“老太太”喂药。
可端着手上这碗药,江慧嘉心里却着实有些犹豫。
饶是她先前已经打定主意要谨言慎行,绝不多事,可在明知这药不对的情况下,她真的还要闭口不言吗?
这实在有为她行医的原则,她虽然算不上有多高尚,但做害人的庸医她也是不愿的。
这一碗药如果不经她的手,她不会多说什么,可经了她的手,还要她亲手给患者喂进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要继续保持沉默。
思量了片刻,江慧嘉不愿平白给自己惹一身腥,但也不愿违背原则,因此到底隐晦地对谈元娘道:“元娘姐姐,用药后,这位夫人的病症若未好转,我还要留在此处么?”
这话说的可就太不好听了,当下花姑姑就怒目向她瞪来。
苏珍娘也满面不快,反倒是病床上的“老太太”神情并无变化。
谈元娘却有些听出了江慧嘉的言外之意,她愣了下,又看了看苏珍娘。
苏珍娘沉声道:“此次用药之后,老太太病症必有好转,自然便用不着你了!”说话间十分不喜地看向江慧嘉。
谈元娘就对着江慧嘉微微摇头,江慧嘉领会到她的意思,这是叫自己不要多言。
既然谈元娘都这样表示了,江慧嘉又是因谈元娘才会来此处,当下也不再多说,只仍旧用先前的法子帮助“老太太”将药服下。
老太太服了药,苏珍娘亲自上前帮她擦拭了嘴角药渍,又服侍她躺下。
谈元娘对江慧嘉道:“慧娘,辛苦你了。”眼中微露歉意。
她又亲自送了江慧嘉出门,在她耳边轻声问:“慧娘,你认为那麻黄汤有问题?”
面对谈元娘,她又是私下里来问的,江慧嘉便道:“倒也不一定,同样的麻黄汤还要看用法用量。只是说用药不对症,有可能使那位夫人病情加重。”
她说“有可能”,那实际上就是“很有可能”。
谈元娘若有所思,停顿了片刻,又问:“那若是……老太太的病情果然加重了,慧娘你可有法子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