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唐忍不住赞赏出声。
如果说笔杆子是书生的剑,那么砚台就是侠士的马,胡不悔选送此物,当真是心思玲珑,无可挑剔。
陈唐亦非矫情之人,收得此礼,心中坦荡,还给砚台起了一名,唤作:蛙砚!
……
等待放榜的日子,总是忐忑而无聊。一众生员们也无心情出外游山玩水,一个个像等候判决的囚犯,老老实实地窝在家里。
陈唐过不惯这般生活,寻思着正好趁此机会,去把《六合奔雷手》的招式给补全了。
顺便找些赚钱的路子——近日花销巨大,坐吃山空,的确需要新的进项。
于是乎,他故技重施,跟苏菱说要出外散心。
苏菱这丫头好骗得很,没有半点生疑,只反复叮嘱陈唐要穿暖吃饱,也不要走得太远……
殷殷切切,弄得陈唐都有几分愧疚了。
这一次出门,他有着明确的目的性,准备充分,书箧等物,不用携带,就背上个小包袱。走出翰墨街后,寻个无人处,轻车熟路地换上无忌面目,大踏步往那胜武馆而去。
“咦,无忌前辈!”
胜武馆的大弟子付明金见到他,立刻认出来了,十分惊喜。
“付兄弟,今日武馆,怎地有些冷清,徒弟们没来练拳?”
陈唐打量武馆一眼,觉察到些端倪。
付明金脸露苦笑:“一言难尽,哎,我师父可念叨前辈得很。”
陈唐问:“哦,老馆主在哪?”
等付明金带着他去见到黎山时,陈唐不禁一愣。见那老馆主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咳嗽不已,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药材的味道。
这才相隔多久,怎么就病成这样子了?
黎山见到他,露出喜色,挣扎着起身来招呼。
陈唐连忙上前,把他按住:“老馆主不必多礼。”
黎山叹一声:“老了,病患爆发,直如山倒,只怕时日无多。”
陈唐闻言,不知该说什么。
外家武夫,大都如此,少壮时候,拳脚虎虎生风,生猛有力,但一过壮年,就病患缠身,少有长寿者。只有突破到内家境界,猛力化劲,徐徐化瘀,消除暗疾,才能扭转乾坤,重新把身体养起来。
只是内家境界,谈何容易?
陈唐是因缘际会,一下子结交赵三爷与詹阳春两位内家。
黎山望着他,问道:“前辈此来,不知有甚事?”
陈唐一笑:“我前些时日,一直在闭关练拳,今日出来,就是顺路来看看。”
黎山长叹道:“前辈若是来晚两日,只怕就见不着这胜武馆了。”
“哦,这是何故?”
陈唐疑问道。
黎山道:“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虎头帮。”
“略有耳闻,听说是本地一霸,黑白通吃,很是凶狠。”
陈唐慢慢说道。
“何止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