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依旧东流,战马却已接近。
渐渐的已能看清潘凤脸上的表情,林磐长啸一声,腰杆一直,如老鹰搏兔时爪下的兔子一般在马背上高高挺起,手中的长刀挥出,白练当空,在日头下散发出冷厉幽寒的光芒。
刀锋所过之处,带起缕缕寒意,冷寂而肃杀,马蹄溅起的浪花怦然四碎,化为数十颗寒星直飞潘凤。
瓶儿罐儿,也有两个耳朵,你这厮也不知道去称四两棉花去纺(访)一纺(访),竟然敢找上你家潘凤爷爷,你特么的就是老寿星寻短见活的不耐烦了!就凭你这厮也配与我冀州堂堂上将搏杀吗!
潘凤双眼轻轻一眯,心中微冷,一声高喝,手中拖着的金蘸大斧宛若水底的潜龙,猛地一挥,自下而上从水中飞腾而起,带着冰冷的水花狠狠的撞击在大刀之上。
“砰!”
一声金戈的脆响,仿佛运动场上裁判口中的哨子拉开了双方勇士生死搏斗的大幕。
点点寒星荡漾在河面,朵朵浪花抛洒在虚空。四百名勇士呐喊着亦冲入河中,捉对厮杀,一时间杀声大作,白川亦为之一顿。
潘凤瞧着对面的林磐,心中的怒气值直线上升。他是冀州有名的猛将,而对方不过是袁绍军中叫不上字号的小字辈,刚才那一击这厮竟敢还手,竟然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马背上,纹丝不动?
哼!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小子,你好好瞧瞧你潘爷爷的手段!
潘凤暗哼一声,咬了咬牙,手中的金蘸大斧再度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直线从天而降。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一斧,凝聚了潘凤的九牛二虎之力,凝聚了潘凤毕生武艺的精髓,也摒弃了招式转换之间的花里胡哨。这一斧,没有技艺,也没有招式,只有一条摧枯拉朽雷霆万钧的直线。
直线的一头是潘凤,另一头正是林磐。
听着空气被撕碎的声音,潘凤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有信心也有决心,这一斧一定能够将这厮劈于马下。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细节,他打算将林磐劈于马下,他自己却也还在马上。
而细节,往往都是致命的。
林磐亦知道他并非潘凤的对手,刚才那一击已经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可是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斧,却依旧面不改色,同样也摒弃了所有的招式和念头,手中的长刀只是猛地使劲往前一戳。
长刀破空,鲜血四溅,战马悲鸣。林磐手中的长刀已直接洞穿了潘凤胯下战马的脖颈,鲜血如泉水般喷射而出,好似一朵殷红的玫瑰绽放,凄绝悲壮。
潘凤大吃一惊,手中的金蘸大斧刚刚来到林磐的头上就已经失去了准头,“呼”的一声从林磐的手臂上划过,带起藕状的胳膊一起摔倒在河中。
战马、猛将与胳膊同时落下,喷射的血液将白川染的透红。
潘凤果然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冀州名将,出了名的经验老到。眼见自己就要被战马压在身下,猛地将大斧在水中一勾,搭在一块冒出水面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