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汉室重如泰山,我看江山危如累卵。满目疮痍,遍地黑暗,可惜了这大好的万里关山!
横跨黄河新雒阳,灞河塬上故长安。我愿身披双翼化作南去的雁,策马向前,烈酒一碗,与那吃人的世界杀个天昏地暗!我就是我,我就是幽燕大地的好儿男!”
雄浑的战歌拔地而起,一员大将手握两把铁鞭穿阵而过。数万将士跟着应和,高亢的歌声响彻云霄。原野上的树木随风摇摆,天边的朝霞骤然散开,仿佛天地也为这歌声激荡,也被这慷慨的英雄气所折服。
那人是袁绍帐下越骑校尉王摩,高览却也曾认识。见王摩歌声中多有激昂之词,高览不禁暗自一笑:只袁绍小儿帐下特么就有一堆的大蠹虫,你有什么资格敢说这天下黑暗?
“夏虫不可语于冰,井蛙不可语于海,腐朽之人也敢做这慷慨之歌?”高览一声厉啸,双腿猛地一夹,马缰一拨,战马长啸一声碧海分波朝王摩飞奔而来。
将至身前,高览在马头上轻轻一按,人亦如展翅的苍鹰一般腾在半空,银光烁烁,杀气腾腾,一道闪电亮瞎王摩的狗眼,开山大斧从天而降,荡开双鞭直奔王摩的狗头。
王摩怒目圆瞪,狠狠的盯着迎面而来的大斧,手中的双鞭已不听使唤。一道凄厉的嘶叫随着鲜血从口中喷薄出来,王摩的脑袋丛中裂开,歌声戛然而止。
王摩身后随行的将士一愣,仿佛那些正在田野间引吭高歌的大白鹅忽然间被人捏住脖子,歌声被硬生生的夹断在喉咙处,气息不畅,面红耳赤。
“杀!”
高览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大斧一挥,又是一员副将毙命手下,袁绍的左军方阵打开了一道缺口,万余铁骑扬鞭策马,沿着缺口杀了进去。
原野在马蹄下颤栗,敌人在刀剑下颤栗。
无数的刀剑从马背上落下,无数颗人头从马背下飞起,无数腔热血喷散出来,染红了天空和草地。
主将已逝,阵中的勇士还没有将手中的长枪短剑插入到眼前的敌人或者战马之上,就已经一排排一片片的向两侧倒下,好像高粱成熟时农民收割的秸秆。
“盾!”
“箭!”
袁绍掌控全军,自然也见到左侧方阵形势危急,大纛一挥,两声轻斥。
空中有无数支利箭齐鸣,一簇簇、一蓬蓬铺天盖地的向方阵扑过去,转瞬就将整个大阵笼罩,不管是高览帐下骑兵还是已经死去的王摩手下的将士全部都身在黑暗之中。
“老子身在黑暗,心在光明,区区箭雨算个鸟!”
开山大斧猛然劈断空中的冷箭,高览一声怒喝,一斧穿过眼前兵士的胸膛,双手高高的举过头顶。马上的骑兵同样有样学样,或将盾牌遮在头上,或抓过敌人挡在身前。
血,箭一般的落下,洒在高览的身上。箭,血一般的飞来,扎在敌人的身上。
箭,落下,一片哀鸣。
血虽然还在飘散,倒下去的人也越来越多,箭雨却已经随风消散,高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