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程昶问。
宫女道:“有几回我为太子殿下打水更衣,站在寝殿外,隐隐约约听到太子殿下和武卫的谈话,说‘先皇后’什么,哦对了,还提过‘明隐寺’。”
“但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宫女道,“而且一直到太子殿下身陨的前一日,他还传了那个武卫,奴婢最后听到武卫对故太子说‘尚未找到’,又说‘几年过去,样子都变了’,大约先皇后仙逝以后,太子殿下他就在找什么人吧。”
程昶听了这话,对卫玠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如果这宫女与内侍所言不虚,太子程旸一直以来都在一个与明隐寺有关的人。那么这个人,极可能就是卫玠日前提过的昭元帝流落在外的皇子。
可是,先皇后乃正宫娘娘,育有几子几女,彤册上记得清楚明白,这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必然非她所出。既然非她所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年故太子忽然保举忠勇侯出征塞北,是否也与这个皇子有关?
但程昶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当年的大致情况已了解得差不多了,他单刀直入:“故太子究竟是怎么没的?为何会有人说是投毒?”
“这……”内侍稍微犹豫,“当年太子殿下确实被人投了毒。那个投毒的人,就是郓王。”
“其实当时殿下已无药可医了,就是强撑下去,至多也就能活过三五日吧。但是那日太子殿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让奴婢二人为他整衣冠,要去面圣。奴婢们为他整到一半,郓王就来了,端了一碗参汤,称是‘万年血参’要敬献给太子,说吃了对身子大有裨益。但太子殿下似有话要对郓王说,屏退了奴婢二人。”
“奴婢二人刚退出殿阁不久,就听到里头传来碎碗之声,太子殿下怒斥说……”内侍想了想,“他说郓王‘糊涂’,又说他‘竟敢投毒来害他,他本来当他犯了错,有心悔过,不打算与他计较了’。奴婢二人听是出了事,就进了殿里去,看到,看到……”
内侍说到这里,整个人不禁颤抖起来。
想必那一定是一段令人生怖的往事,时隔数年回忆,仍令人惶然难以自抑。
程昶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着急,他温声道:“你慢慢说,不要急。”
内侍点了一下头,也顾不上手边上的水是否有毒了,端起来吃了一口,缓了半晌心绪,才艰难道:“当时太子殿下嘴角和衣襟上满是血渍,也不知是呕出来的,还是吃那毒汤吃的,眼底与印堂已发黑,整个人如失了魂的鬼,但他还活着,还在痛斥郓王。斥着斥着,到了最后就哭了。”
“哭了?”
“是。”内侍道,“太子殿下很自责,说是他对不起忠勇侯,对不起云氏一门。”
“后来,大约是东宫这里的动静太大了,把陛下惊来了,陛下看到地上郓王给太子殿下送的药汤,让太医验,听是确实有毒,立刻就让禁卫把太医杀了,还下令让把我们这些在东宫伺候的一并关来明隐寺。他告诉郓王,留下我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