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伏一听这话,怫然道:“我们本就是以少敌多,他们不增援就罢了,还要我们分兵救人?是嫌我们的人死得不够快吗?!”
云浠握了握红缨枪,她虽十分希望殿前司能来支援,可是昭元帝对程昶什么态度她都瞧见了,眼下他不愿派兵,倒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过她不怕,她自小长在军中,比这危急的情况她遇得多了。
适才带着两千兵马对上数万人她尚且不惧,眼下不过是再拼一场,算得了什么?
阵前不可太久无帅,云浠一言不发的提着红缨枪,重新往阵中走去。
程昶看了眼她的背影,问罗伏:“卫玠什么时候能到?”
能预料到陵王谋反的不止昭元帝一人,卫玠与程昶互通消息,早已提前做好防备,昨日下午便带兵往平南山赶,只是被火|药阻在了半路。
“火|药虽引发了山石崩塌,但西山营来平南山的路并没有全然阻绝,沿着山中小径一点一点过人,最迟天明也该到了。”
程昶点了下头,正欲派人去与卫玠接洽,不防另一边裴阑已在军中点人,打算往垂恩宫以南的山腰去了。
程昶不由问:“裴将军打算分兵去救附近的人质?”
裴阑道:“我必须去。”
他顿了顿,知道自己就这么分走兵马很自私,对前方将士也不公平,解释道,“阿汀……云浠她尚有忠勇侯府、有五殿下和三公子您可以保住她,可是我父亲犯下的是株连九族的重罪,我只有将功补过,才能保住裴府一府的人。”
程昶问:“裴将军可知道陵王总共备下多少火|药?都埋在何处?”
裴阑摇了摇头:“陵王最信任怀集,火|药事宜都是由怀集安排的。”
他又道:“我知道殿下想提醒我陵王或许在垂恩宫以南的山上埋了火|药,逼我们去救人,大概想利用分兵之术先剿灭我们部分人马,我领兵多年,这些伎俩我都看得出。但我没有办法,去救人质是我表忠心的最好机会,只要裴府以后能平安,即便要冒性命危险,我也只有认了。殿下放心,我只带走三千人,余下大部分兵马我都交给云浠。”
云浠本来就是以少敌多,莫要说带走三千人,就是带走一千人,于她而言都是釜底抽薪。
可是,大军中有半数都是裴阑部下,裴阑若是执意带人走,硬拦是拦不住的。
程昶看着裴阑,忽然道:“其实将军也不是只有解救人质这一条路可以走的。”
他望向漫山遍野拼杀的将士,陵王大军银甲如水,“剿杀他们,将军也可以表忠心。”
可是陵王掌兵近八万,眼下困于绝境,个个皆是死士,如何剿杀?
裴阑摇了摇头:“太难了。”
程昶却问:“将军既与阿汀结成同盟,你相信她吗?”
不等裴阑答,程昶又道:“我相信她。”
“我有这个本事,三公子你信我。”
数个时辰前,明隐寺烈火焚燃,她带着两